受生物钟驱使,金潇之前以手轻掩,打了几个不易察觉的哈欠。
她说这句话时候撑着下巴,卷勾于耳侧,慵懒又惬意,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弯起来,像一弯明月坠入星河,大方明媚,哪有半点儿耿耿于怀的模样。
“……”
他们再次意识到,早就与金潇不是一个阶层了,纷纷语气轻松地下了台阶。
“噗,潇哥,你那时候咋想的啊?”
“体验生活是不是?”
怎么想的?
当然是被骗的。
程一鑫说她会骂“谁年轻时候没爱过几个渣男”
,金潇才不会骂呢。和买手机这件事一样,因为年轻,总得交点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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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三下学期,刚开学的第二周周五。
距离高考倒计时1o2天。
下午最后一节,一下课金潇就往校门口赶,刚好五点十分。
“走读证呢?”
金潇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张绿色的纸条,“老师,我有假条。”
值班老师检查了一下签名,金潇练了一上午老班签名,自然是天衣无缝,老师还给金潇,嘱咐她,“快去快回。”
一路小跑,赶上准点的c2路公交车。
金潇松了一口气,这回去大世界商城,应该来得及了吧。
金潇坐下抓紧时间背单词,下一站上来了白苍苍的老人,她起身让座,收了单词本。今天例外,她“身怀巨款”
,揣了足足两千块现金,不敢放松警惕,将书包背到身前抓紧扶手。
一路上晃晃荡荡,脑子里还有些犯纠结。
究竟该不该自己买个手机。
作为千银手机总裁的独生女儿,金潇的高中过得反倒很惨。
父母虽然不奉行棍棒教育,但那种上流阶层理所当然的期望和严苛,让她头悬梁锥刺股,必须考上省内最高学府,滨大的通信工程设计专业本硕连读班。
金潇父母都是滨大毕业,母亲毕业后一路读研读博留校至滨大的正教授。她小姨比她大不了多少,是两年前刚从美国波士顿大学毕业的音乐博士,在千银操刀音乐设计。大伯家里的堂姐,第一梯队的北京名牌大学本科毕业,现在还在读研。其他堂弟堂妹自小受的也是重点教育,个个名列前茅。
在这种压力之下,她平素热爱绘画设计受到极大地压榨。
父母倒是大方地给她配了单反摄像机日常把玩,一旦涉及到能上网的设备,自从高一的动员大会上说了校纪校规,金潇自己都没脸去提。
她一直兼顾学习和兴,高二起就在网上接些画头像、封面和板写之类的零活儿。
以往还能周末回家用电脑连着数位板,到了高三,父母经过看她一眼,她在电脑房里多呆一会儿便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