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在今天,也有例外。比如家族企业,强势的董事长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只喜欢听跟自己相同的意见,排斥跟自己不同的看法,即使有现代企业制度帮助制衡纠错,也难避免用错人的严重后果。
士氏走到今天这步,并非孤家寡人,而是有诸侯国出人出钱出力为之奔走。虽然如此,从长远来看,他们都不是晋国的对手。虽然现在说这样的话为时尚早,毕竟战事仍未结束。两大家族的两位宗主仍然健在,号召力依然强大。
但是别忘了,晋国可是春秋时期最强悍的霸主。如果两大家族赢了,意味着公室将会被其它姓氏取代,其余四卿也只得族灭身亡一个下场。生死存亡之战,岂容小视?一旦战斗力被激,就算齐国倾全国之力也未必能赢。
更何况,两大家族的朋友圈都是机会主义者。他们之所以如此上心,不过是为了帮助两大家族归国复位,以便日后捞取好处作为报偿。为利而来者,不可能倾全力而出,也绝不容许为救一个外人伤筋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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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行寅资历年齿都比士吉射长,如此轻率做了决定,把两家都拖入深渊,真是千古罪人。”
董安于紧皱眉头。
“两人臭味相投,很难说谁误导了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要怪就要怪两家的父亲不约而同选了两位鼠目寸光的继承人。”
赵鞅冷冷说道。
“哎。。。。。。据那个被擒的高强说,他曾力劝中行寅,对方却听不进去。看着家主跟自己一样重蹈覆辙,虽是外人也难免扼腕叹惜。”
说完,董安于叹了口气,又道:“我曾听韩老将军说,高强年少时,他曾见过他。当时他就认为这个孩子难以承担家业,日后会拖累家族。”
“哦?还有这等事?又一个兑现的预言?”
赵鞅大为惊讶。
那是韩起接任中军元帅的第一年,奉晋平公之命到齐国行聘齐景公的小女儿。彼时,子尾、子雅正得用,作为宾相陪同齐景公宴请韩起。一番畅谈过后,两位父亲骄傲的向韩起引见他们的儿子。栾施、高强一起见过韩起,恭敬的行礼招呼。
见过两位贵公子后,韩起对二人的评价一模一样:“非保家之主也,不臣。”
这个评价很快流传开来,齐国的大夫私下都在嘲笑韩起,认为他失之偏颇。二惠之后,位高权重,二子又文武双全,才智过人,怎么会连家都保不住?只有时任齐国卿相晏婴深以为然。晏婴以为,韩起是位君子,君子有诚心,故能预知吉凶。
“原来如此。”
赵鞅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舅老爷好像没跟我提过。”
“你只得四五岁,正忙着上房揭瓦,哪会想听这些?”
说到赵鞅儿时,看看如今已是风霜的中年,董安于变得伤感起来。“想当年,我也是意气风的少年郎,如今则是行将入古,不中用了。”
“不!董叔才不老,前几日燕宴,在座都没几人喝赢你。”
“除了肚子能容几杯黄粮,也无可资骄傲的本钱了。”
董安于忽然正色道:“不过老朽不担心将军无人辅佐,赵府人才济济,后起之秀层出不绝,是时候汰旧换新喽。”
“他们怎能跟董叔相提并论?抛开跟赵氏的渊源,无论才干见识资历度量勇气胆识,无人能望您项背。”
赵鞅对自己的师傅是满心满眼的钦佩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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