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行动的时候,沈恕被霍锐扎了一刀,现在还没处理,再拖着恐怕要感染了。
他带着碘伏走向沈恕的办公桌,可位置上空无一人,他旁边许之慎的工位也是空的。
辛映轻咳了两声,提醒道:“刚才沈警官把许教授拉到休息室了。”
宋舟挑眉,感叹着摇了摇头,“这家伙……”
休息室内,沈恕自己拿着酒精,强忍着疼痛清理伤口。
还好他躲得及时,没伤到要害,就是擦破了点皮,但创面还是挺大的,留了不少血。
他偷瞄了一眼靠着墙旁观的许之慎,痛苦地嘶声:“嘶€€€€疼疼疼!”
许之慎轻呵一声,一眼就看出沈恕是装的,可他额头的冷汗和苍白的嘴唇又在表明他确实伤得不轻。
等了半天也没见许之慎有回应,沈恕纠结着得换个什么说辞比较好的时候,一双白净的手拿走了他手上的棉签。
许之慎半蹲在沈恕面前,用镊子夹出一块酒精团,看向他的腰腹,淡淡地说了句:“衣服拉高点。”
沈恕突然把他拉进来,又跟他装可怜,他不是不懂其中意思。
这人平日里五大三粗的,说话有时又不把门儿。要是放在没来警队当顾问之前,遇上这种人,他看都不看一眼,但相处久了也知道沈恕没什么坏心,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沈恕一瞬间有些惊讶,随之被欣喜替代,他略有些不自在地稍微拉高了一些衣服,微微转身,让许之慎更好接触伤口。
“你扭捏什么,再拉高点。”
许之慎眼中露出些许玩味,抓出了沈恕刹那间的害羞。
“行,拉高。”
沈恕很讨厌冬天,穿厚衣服很是笨重,所以刚开春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T恤。
他话音落下,直接脱掉了上衣,挂在脖子上的铭牌坠下,叮当作响。常年训练使他的肌肉结实,却不显油腻,比起他腰侧的伤口,他身上其他位置的伤疤看起来更加严重。
其实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刚才路过许之慎的时候,突奇想,就是想让他可怜自己,讨点关注。
之前他总觉得许之慎说话阴阳怪气的,性格也冷淡疏离,所以找着机会就给他使绊子,但一起办了几个案子下来,他现不是所有人都得活成一个样子,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领域内光热。
他以前的想法是错的,许之慎其实活得很通透,总把自己置身事外,所以看待事情比一般人都要客观。
因为带着些许抱歉,所以这段时间,他对许之慎更关注了些,越觉得这个人蛮有意思的,不自觉的就想逗逗他。
“你!”
许之慎一向平静的面貌出现裂缝,仓皇地后退一步,别扭地移开眼。
他的呼吸微乱,手里的酒精棉团拿着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知道沈恕这是故意的,更不甘示弱,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盯着伤口缓缓靠近,不让自己关注别的。
他收起之前的想法,沈恕这人坏心眼多得很!
酒精触碰伤口的刺痛令沈恕的肌肉微抽,倒吸了一口冷气,佯装委屈地沉声道:“疼。”
“矫情。”
许之慎低声骂了一句,但手上的力道还是轻了一些。
沈恕微怔,没想到有朝一日,许之慎会把“矫情”
这个词还给自己。
宋舟站在休息室外,意味深长地看着手里的碘伏,没进去打扰,暗暗道:“为了博同情,用酒精给开放伤口消毒,沈恕对自己是真狠啊!”
本人都下得了狠心,他就不掺和了,疼就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