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縮進了一個保護殼裡,裝進了真空的世界,只有蹙起的眉頭還表明他和外界有些許連接。
梁宇見林耀來,沖她招了招手,又講了會兒電話,掛斷,把掛了倆吊瓶的推桿交接給林耀。
「差不多快完的時候幫忙換一下,要是把握不住,你就幫忙叫護士,早點叫,不然忙的時候是叫不來人的。川燒迷糊了,你就讓他先睡著,輸完液要是退燒了,幫忙送他回家去……」
梁宇風風火火交待著。
具體情況,他在電話里都跟林耀說了。
反正就是,沈銜川好像掉水裡了,是不是,他們也是猜的。
然後他竟然沒回家,也沒回公司在附近租的小宿舍,傻子在公司加班敲論文,通宵了,又一整天沒吃飯也不說話,然後到今天早上,人燒迷糊了。
最後是符悅拍板,把人直接拉醫院去吊水。
「你送他回家還不如讓人看著他,送醫院去吧,挨兩針退燒了再把他卸到家裡。」
「沈銜川,你可真會添亂啊!」
符悅當然沒空照顧他,她要趕飛機出外勤。梁宇自己?也是一堆事,還要接女兒,還要照顧家裡剛出院的老人,焦頭爛額把沈銜川送來後,電話就沒停過。
「實在找不來人了。」一串串話語密集的往外疊著輸出,「馮老師參加集訓了,賀老師腿腳一到夏天就不方便……」
林耀默默聽著,心中冒出來一句總結——
啊,孤家寡人。
沈銜川,無父無母。
人際關係簡單到離譜。
爺爺,師兄師姐,老師師娘。
沒了。
約等於無親無故。
林耀想,他要是不相這個親,沒我,他病了是誰幫忙照看?
梁宇說:「邪了門?,入了夏就不大對,我爹我媽跟我丈母娘,今年夏天都不大舒服,三天兩頭往醫院跑,符悅那頸椎天天疼,我閨女前一陣子也鬧肚子,川這種身體素質特好基本?不生?病的人,竟然也發燒了……是不是公司風水什麼的不對勁?不對啊,我們都是唯物主義戰士……」
他既像是倒苦水,又像自言自語。
他說,這麼多年來,沈銜川除了剛到德國水土不服,下了飛機邪門?似的大病一場外,就基本?沒見他再頭疼腦熱過。
「流年不利。」梁宇說。
他把沈銜川的兩台手機都交給了林耀,又接了個電話,一陣風似地跑出了醫院。
林耀捏著那兩台手機,安安靜靜坐在沈銜川旁邊——當然,隔了一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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