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有错,但那是对父母、对儿女、对6擎,他们怎么说她都可以。
但对于其他人,她无愧于心。
那人嘴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大家笑话卢月晴笑话惯了,可仔细想想,人家的事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卢月晴眼神扫过这帮人,落在顾景扬身上,又轻又淡,仿佛全都是一群不重要的人。
“别生气呀。”
薛岚雅心里诧异于卢月晴变化如此之大,忍不住上前打圆场“小云就是开个玩笑,我们朋友间插科打诨惯了,没想到卢小姐这么认真,我代她向你道个歉,对不起,也请你别放在心上。”
这话听着就扎耳,该说的都说了,卢月晴懒得再搭理这帮人,转身继续陪儿女们玩。
章杉是薛岚雅的一号舔狗,刚才也是为她才强出头,见对方这么无视自己女神,忍不住道“岚雅你别管了,人家现在厉害着呢,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走吧,别在这招人嫌。”
“知道招人嫌就别过来。”
苏铭面带不悦,他刚回国,朋友说要给他庆祝,没想到招来这么一堆不知所谓的人。
之前联系顾景扬的6景,看到两个好友都不高兴,嬉笑着站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今天是欢迎老苏回国的,咱别搞错主次,走走走,回去喝酒去。”
男人过来拍拍顾景扬,吊儿郎当地朝卢月晴笑道“他们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作为朋友,他也觉得卢月晴配不上顾景扬,更别提离婚还是卢月晴提的。心里为兄弟打抱不平,明面上却不会表现的太明显,只不过语气里也没太多尊重。
绡绡被迫听了一堆烂事,真的烦死了,见这帮大人阴阳怪气、哔哔赖赖个没完,忍不住把手里的球扔出去。
球擦着章杉的鬓边而过,砸到身侧的球道中,那“嘭”
的一声巨响,吓得他半边身体都木了。
绡绡又拎起一个成人球,迈着六亲不认步,一手掂着,走到他面前,仰着脸问
“这位名叫张三的路人甲叔叔,请问宁有什么梦想吗”
众人“”
我是谁,我在哪这难道是什么好声音现场吗
劫后余生,一滴冷汗顺着章杉的额角滑落,他愣愣地问“什么”
“你有什么梦想吗”
绡绡小脸绷着,重复一遍,“虽然宁从长相,到恶毒言都是一副无脑炮灰样,但肯定也有梦叭。叔叔你可以先跟我说说,省得哪天出门被人打死,家里人给你刻墓碑,不知道该写什么。”
嚯
众人皆是一愣。
还没见过嘴这么毒的小朋友。
薛岚雅一听绡绡说话就能想起那段ra,那次沙龙之后,绡绡母女俩的饶舌给大家带来不少谈资。
同样,也有不少人嘲笑薛岚雅,她想起被绡绡兄妹三人支配的恐惧,心里甚至升起一丝后悔。
绡绡掂着球,眼神扫过嘴贱的那几个大人,走到薛岚雅嘴里说的那个小云面前,诚恳地问“阿姨,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叫小云的女人下意识后退一步,磕磕巴巴问“采访什么”
“嘲笑别人能让你快乐吗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呢是因为自己生活不顺、本身能力不足,自私而又恶毒的内心无处安放,就把它泄在无辜的人身上吗”
小云的脸色一白,像是被摊开摆放在众人面前。
绡绡笑了,眼里满是看透。
她转过身看向周围的人“我不是单指她,我是指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你们也是一样。不论其他,单说一个女生正常追求一个男生,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我不觉得哪里好笑。”
“一个离婚女人接受一个离婚男人的求婚,有什么不能说的嘛我更不觉得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说什么小三上位,我不信就凭你们恶劣、无聊的本性,会没有人一直关注我妈妈,他们是不是婚内出轨,难道你们真不知道”
“为什么你们不指责我爸爸因为他更有钱,比你们社会地位更高吗用贬低弱者的方式满足你们恶毒且卑劣的心理,然后裹上一层谁让你立不起来的歪理外衣,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的无能、懦弱、自私吗”
绡绡转了一圈,最后看到吊儿郎当的6景身上“卑劣就是卑劣,标榜为朋友抱不平,就像裹着巧克力的屎,外表再好看里面都让人作呕。”
所有人都安静了,包括卢月晴和顾景扬,绡绡总是插科打诨或者直接嘴炮,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露出如此正经而又锋利的棱角,言语犀利成熟到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一家人仿佛第一次见识到她隐藏在嬉皮笑脸下,清醒而又残酷的一面。
苏铭是第一个回过神的,他看着绡绡,眼底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不复方才那般漫不经心。
他走过来低头看绡绡,半响自嘲一笑,低声轻喃“真不愧是你姑姑的侄女。”
他说的含糊不清,绡绡直觉这个“姑姑”
说的不是顾景怡。
局面变成现在这样,再好的兴致也败坏了,绡绡走回父母身边,卢月晴低头握住女儿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攥住,指甲嵌进肉里,却因为过于激动而盖住那一丝痛意。
两辈子,为她忍让、为她出头的,只有她的父母和儿女,而她最对不起的也是他们。
顾景扬被女儿一番话震在原地,良久看向那几人,面带戾色“下次有话记得朝我来”
“得了吧。”
绡绡靠着妈妈,翻个白眼“上完厕所你想起来找纸了,吃完饭你想起来拿碗了,大鼻涕进嘴里你想起来甩了,早你干嘛去了净扯那马后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