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顿时酒就醒了六七分。
段渊又不是第一次从他们手里抢人了,浪多晚、玩多嗨都行,但绝不会让6斯扬在外边过夜。
他会亲自来接6斯扬,在他们玩嗨到半夜三更的时候,在他们蹦迪蹦正上劲头的时候,最夸张的一次是他们出海开狂欢派对的时候。
至于段渊把人带回哪儿,他们是从来不知道的。
也从来不敢问,因为他们第一次知道,在他们为自己能租到号称安城最豪华的游艇四处炫耀的时候,作为同龄人的段公子已经买下了最进口的私人豪舰。
段渊抱着清醒了点的6斯扬,面色淡淡问陈一帆:“你们到底给他灌了多少?”
“啊?也、也没多少啊。”
陈一帆看着眼前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两道好看的墨眉微微蹙着,舌头打了结,对方一身昂贵妥帖的西装,显得气宇轩昂,看起来应该是刚从哪个正式场合里直接过来。
其实他跟段渊不熟,是一个圈里,但从小到大玩儿不到一挂,也就是因为中间有了个6斯扬还能说上两句话。
虽然段渊为人很低调,但他一直觉得对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易懂。
段渊看起来没有追究的打算,想将人搂进怀中抱起,半醉的6斯扬凭着潜意识中对那段清冽的沉香木气味的熟悉和信赖,本能地伸出手臂主动环住段渊的脖子。
喝醉的人口齿不清,表情却很乖:“别、别晃,晕啊……谁?”
段渊觉得非常可爱,低下头道:“是段渊。”
本来还没什么事,一听到这个名字,怀里乖乖巧巧的人不干了,又是踢腿又是甩手地挣扎起来:“滚……”
段渊:“……”
在一旁堵着的杜三和陈一帆脑袋冒汗,生怕段总一个不耐烦就把6斯扬给扔地上,赶紧上前帮忙将不知是真醉还是借醉撒泼的人弄到段渊背上。
6斯扬累,闭着眼任他们摆动,手被搭在段渊肩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呵着热气。
段渊只觉得脖颈到脊骨一阵酥麻,如电流一闪而过。
他有力的双臂架起6斯扬修长纤细的双腿,也不打招呼,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走了出去。
6斯扬扒在人背上还不安分,段渊将他往上抽了抽,随手“啪”
地拍了一巴掌他柔软的臀部:“老实点,再动你就掉下去了。”
背上的人将醒未醒,闻言动得更厉害,好几次差点翻车。
段渊默默叹了口气,喉头滚动了一下,黯哑的低音自胸腔里轻轻出:“羊羊,我刚下飞机,还没吃饭。”
就这么一句。
果然,背上的人微不可察地一顿,然后跟被抽了条般,安静地贴着宽厚的背。
呼吸一伏一伏地随着他的心跳,频率重合,不用回头看都能想象出那副表情肯定乖得不行。
段渊在灯火琉璃的光影中嘴角一弯,脚步未停,越沉稳。
徐特助早已将车开到门口等候,他在前往机场接到段总之前就已经查好6少爷今晚驻扎的是哪家会所。
这些流程已然是日常惯例。
段渊将6斯扬放在后排的时候,看见这个连手臂都举不起来的人已经醒了,居然还在按手机。
“先别玩,头不晕吗?”
段渊伸手想抽走他手上的手机。
6斯扬倏然一侧身,转向另一边,躲过了,也不说话,固执地要按下最后一个键。
段渊无法,只好将瘫坐的人拉进一点:“躺一下?回去还要大半个小时。”
6斯扬这才将手机揣进兜里收好,还是不说话,只是不客气地直直倒下,将头枕在段渊修长结实的大腿上。
隔着挺括的西装裤都能感受到段渊肌肉的硬实和滚烫,好舒服,他就势将脑袋蹭了蹭。
段渊顿了一下,也不过一瞬,便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一边对徐特助道:“走吧,开慢一点。”
6斯扬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很淡的沉木气味,温暖、熟悉且安心。
当段渊想把他抱上楼的时候,6斯扬看到车窗外是宜兰区的时候又开始挣扎,嗓子还是哑的,语气坚决:“我要回我家。”
第3章早说啊
宜兰是安城黄金地段的高级复式大平层房区。
安城作为兴国际金融商业都市,寸土寸金,宜兰房价比起一环地段别墅区有过之而无不及,段渊自搬出段宅后一直住在这里。
段氏掌舵人邮件太多,即便在车上也需要不停地回复信息。
他收了平板,不带命令的语气也隐隐透着一股威严与正经:“先在我这儿住一晚。你喝太多了,夜里容易烧起来。”
6斯扬在无数个玩儿嗨了被段渊逮到的夜晚都住在这里。
可今晚就是犯了轴,坚持不配合,一字一句,冷声重复道:“我回我家。”
段渊停下手上想把他抱出车子的动作,微微低头,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下颌线条利落英气,沉默地望着6斯扬那双水润黑亮的桃花眼,想看看他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只是闹脾气。
黑夜里,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睛比他嵌在右耳上的黑曜石耳钉还亮。
6斯扬脑袋昏沉沉地,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脸上的神情却蹦得很紧,眯了眯眼,不快:“听不懂我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