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军的重甲步卒与安北军撞上的第一时间就给没有旁牌的安北军了大量的伤亡。
不断挥舞的斩马刀闪烁着凛冽的刀光在安北军队形中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缺口,残肢断臂四处飞舞,近乎是瞬息间,密集列队的安北军就被狠狠削掉了一层。
双方在一条不过二十步宽的街道上厮杀,自然是太子军的重甲步卒更占便宜,本身就展不开的安北军无法挥自己在局部的兵力优势,只能看着这几百重甲步卒在安北军士卒中如入无人之境。
程亦连忙下令后方的士卒开始向两侧进入沿街房屋,因为太子军在房屋上面还有弓弩手存在,盲目的攀爬到房屋上面会遭到不必要的伤亡,因此,用手中的连枷在墙上凿洞,打穿两侧房屋使其贯通就成了必要,只要连通沿街房屋,那么程亦就可以从容地派遣弓弩从两侧房屋穿行,以便近距离射杀同样密集的太子军重甲步卒。
几十名士卒手持连枷冲进屋内,对着墙体就开始猛敲,只要敲开一个可供一人钻过的口子就钻过一人继续。在前方士卒已经折损数百人时,终于打通了两侧房屋。
程亦急忙下令后方的两个五十人队分别进入连通的房屋,手持强弩做好了射击准备。
进入房屋后经过不断穿行来到重甲步卒两侧的安北军弩手在各自火长的命令下悄悄从窗户打开一个缝,或是扣出一个孔洞,然后举起强弩,只等自家都尉的号令。
“呜。。。。。。”
号角声适时响起,两侧的弩手几乎是同时扣动悬刀,带有四棱破甲箭头的弩矢便伴随着呼啸声从一个个窗口或是孔洞中笔直飞出。
正在不断逼退安北军士卒的太子军甲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弩攒射打得猝不及防,相隔不到十步远射的破甲弩矢轻易贯穿了甲士们引以为傲的三层重甲,使得主道最外侧的甲士被一扫而空,不等其余甲士有所反应,安北军的弓弩手便开始随意射击。
如此近的距离,只要可以挂上弦,哪怕是个幼童都能把弩箭送进主道的甲士身上。
安北军的弩手们不断上弦,装填,扣动悬刀,弩箭接连不断地的射出,很快就将太子军甲士们的阵形截成了两段,横在他们中间的是满地的弩矢和甲士的尸。
前方的十几名甲士突然现后方在没有了同袍的支援,正要后退,却被紧贴着的安北军士卒死死咬住,只能在前赴后继的安北军冲击下被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后方的甲士们见状正要后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出现的弩手又开始从他们两侧开始射击,等到安北军士卒从这数百甲士的尸体上踏过时,一百名弩手的破甲弩矢已经全部消耗殆尽。
程亦拉过一名亲兵,说道:“去禀报都护,就说我左虞候军步卒已经正面突破沧州中央主道,让骑兵快通过!”
随后程亦便开始沿着主道快进军,他前方一里之外,就是已经被攻破却又缓缓关闭大门的沧州内城。
沧州内城此时几乎已被太子军完全占领,只不过受限于地形,他们依旧无法拿下仅剩几百宿卫中军精锐护卫的内城州府。
杨霖此刻已经红了眼睛,他不断地将身边为数不多的太子亲军派向前方,同时又命人开始加固内城防御,关闭内城门。
他的身边此时已经不再只有裴慎一人,而是站着一名须皆白的老者,他虽身在一众苦战后甲胄脏乱不堪的将校中间,却依旧衣袍干净如初,似乎战场上的污秽不曾沾染半分。
他面无表情,既不看太子,也不看身边拔刀相向的太子军众将校,只是盯着大魏皇帝杨烨所在的州府,眼中神色不断变幻,似乎在思索什么。
裴慎此时也拿起了横刀,同样死死盯着州府的正门,如同即将捕获猎物的饿狼。
突然,杨霖转头看向那名老者,咬牙切齿地问道:“扈国公,可否出面劝降阿耶,大局已定,城门业已被我关闭,师俊彦的安北军短时间是进不来了,不若体面一些,我也给他留下一份面子。”
扈国公长孙端只是瞟了杨霖一眼,却没有说话,似乎还在衡量得失。
杨霖看长孙端依旧不愿倒向自己,只能作罢,气愤之余,他不禁向身旁将校问:“这州府就只能攻击正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