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我叫冯晖,朝晖的晖,我二伯让我来的。”
&1dquo;秦卫东。”
秦卫东摘下矿帽,来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账本。
&1dquo;这是王小虎的,徐老板没结还挂着,这是我从头记的收支。”
冯晖接过来,他哪里懂得怎么看账,但装着也不能让秦卫东瞧出来心虚。
&1dquo;行,我二伯来就是叫我干这个事的,你先跟我说说最近矿上几大开销都花哪儿了?有票吗?”
&1dquo;一台风钻坏了重买的,租了四台三十吨的碾子,这是收据,还有最近六百吨矿拉到选炼厂的运费要结了,剩下的是伙食费,我没过问,但每天都是定数。”
秦卫东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夹着的票据,冯晖翻了翻,票据是按着日期排好了的,他打眼扫过一眼,和账本上的都一一对得上,连小数点都不带差的。
&1dquo;哦。。我看看。。”
冯晖翻着,秦卫东说:&1dquo;现在矿上人手不够,还要再招一个配药的,一个出渣的。”
&1dquo;招俩人?咱这个矿上用得了吗?”
他刚才看,都有十一二个工人了。
&1dquo;现在金和贡的价格都走高,配药选炼都要用贡,我们最好抓紧时间。”
别等一个涨得还追不上另一个涨得,成本就高了。
冯晖对开矿的事儿没经验,也不敢决定,让秦卫东等会儿,出去给他二伯徐建川打电话。
自从上个月矿上楠-枫一个月给他进账了八万多,徐建川就对秦卫东那小子的能力就真的上心了,上次他和选炼厂的老板通过电话,人家还问他是不是换了个矿打,言语间还有想入伙的意思。
徐建川一听是秦卫东要加人,立马就同意了。
冯晖还纳闷,他二伯答应得也太快了,他回去找秦卫东,没想到秦卫东往外一瞧,放下了手头的账本:&1dquo;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去找你。”
说完就走了。
冯晖嘿了一声,往后头一瞧,见秦卫东快步走下去,接着一个男孩。
&1dquo;怎么走上来的?没骑自行车?”
&1dquo;上午有个学生想骑,我教他,没教好,摔了一跤,摔死我了,车链子也掉了。”
方黎捞起裤腿,露出膝盖擦出的一片血红,中间有块肉还叫石子磕掉了皮,流着血。
&1dquo;你是怎么搞的?!”
秦卫东粗斥地骂了他一声,把方黎背了起来,径直去外头找酒精和纱布,方黎坐在硬板床上,揉着腿嘟囔着:&1dquo;骂我有什么用啊,狗没良心的&he11ip;”
刚摔的时候他疼,一个人走了那么远,这片皮肉好像都麻了,现在猛地一掀开,不知道是不是见着秦卫东的关系,他又疼得厉害。
矿上只有酒精,没有碘伏,纱布秦卫东找了里头最干净的那一叠。
&1dquo;别动。”
秦卫东蹙眉很紧,用纱布沾上酒精,蹲在方黎跟前,刚靠近,酒精挥的气味刺激到伤口,方黎就叫着要缩回腿:&1dquo;疼疼疼——你别碰你别碰你别碰!”
方黎蜷着腿往床上退:&1dquo;算了,算了!这我不得疼死了,我不消毒了,过两天他自己就好了!”
秦卫东抓着他,训斥他:&1dquo;你别给我乱动!不消毒炎了怎么办?”
方黎平常怎么打骂秦卫东都可以,但要真算起来,他们的力量悬殊就太大了,方黎挣脱不开,心里又怕疼,在床上蹬着脚,好几脚都蹬去秦卫东脸上。
秦卫东好不容易制住他:&1dquo;黎黎,我轻些,我轻些行不行?”
方黎挣扎地浑身衣服都散了,汗也出来了,一只脚踝还牢牢的在秦卫东的手心里攥着,从没挣脱过。
他累得喘了口气,可怜地与秦卫东打商量:&1dquo;我好饿。。,先吃完饭,再消毒行不行?”
他的那点小心思被秦卫东一眼看透,方黎不想面对的事都习惯性往后拖,先拖了再说,秦卫东知道他怕疼,耐着性子同他说:&1dquo;消完毒,包扎好,就让你去吃饭,还给你买糖。”
秦卫东不加后半句还好,加了后半句,方黎的脸就臊红了,好像他这么大了,还需要人家拿糖哄才行?
他面子上挂不住,放松了点腿:&1dquo;。。你轻点啊,你碰之前,得和我说。。”
秦卫东点了头。
方黎叫了无数声,等秦卫东终于拿着酒精把那片沾上的脏东西擦掉了,脸上脖子上被他蹬了好几脚,身上出的汗比他的还多。
方黎裹在被窝里,嚎着:&1dquo;疼死老子了。。!”
&1dquo;不让你去教书,你非要去。”
秦卫东把脏掉的纱布丢去垃圾桶。
方黎咕哝着:&1dquo;下午你是不是要去选炼厂?记得把我的自行车从学校带回来,链子坏了,给我修修。”
秦卫东去外面盛了碗饭,坐在床边,喂给方黎:&1dquo;伤了,这几天不要去了。”
&1dquo;不去没钱的呀。。而且校长那份给我我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我再请假,那人家还要我这个老师干什么。。”
方黎吃完一口,又换着秦卫东吃,两个人吃完了,秦卫东把碗筷拿出去,让方黎在床上睡会儿,下午不要去学校了。
方黎的腿也走不了,幸好今天是周五,上午上完课孩子就回家了,最起码能歇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