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成功让陈译禾锁了眉,近两年多次有人对他下黑手想致他于死地,他并不怕这个。
他皱眉是因为“几年前在京城留下的祸根”
,什么祸根,他对此一无所知。
原身大概四五年前去过京城,在那边待了数月,闯祸无数,但要说详细的,连整日跟着的小厮都说不清楚,他就更不知道了。
舫净很着急但又没说清楚,那就是这消息属实,但来源不光明了。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些?”
陈译禾问道。
镖师有些不太好意思,挠了挠头道:“九日前,他说事情比较急,府中人脚程慢,怕晚了会出事才临时找到我们镖局让我送信的。”
陈译禾与人道谢后,让人将镖师带回府中歇息去了。
京城到广陵少说也得半月,镖师九日把口信送到,怕是一路不曾停歇,可见这事确实非同小可。
陈译禾没有丝毫线索,只能先叮嘱护卫做好防范。
他又招了小厮仔细询问过去在京城的事情,果然没能问出什么头绪,只能暂且放下,差人准备马车,要出城接钱满袖与苏犀玉。
师爷将人送至府门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道:“少爷真是孝心可嘉,这个天儿还往城外去……”
“近日上流积了不少雨水,城外几处河流十分湍急,少爷可得注意了,不要靠近水源。”
“少爷慢走。”
师爷好不容易将人送走了,舒了一口气回了屋里,可真是再也不想伺候这位大少爷了。
这少爷字识的不多,还尽拣些年久的旧案让人念给他听,偏偏耳朵又尖,哪里不通畅缺了漏了,他还能听的出来,连宣判有异都能察觉到,又要问为什么,简直跟应付前来考核的上级官员一般难缠,可你还就得捧着他。
师爷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认命地去查陈大少爷说的那两人的事情。
而那厢,往城外驶去的马车上,陈译禾掀帘看着街道上匆忙收拾摊子的小贩,心跳忽地漏了一拍,他蹙眉将手掌按在心口,没一会儿心跳又恢复了正常。
秋风卷入车厢内,带着几滴雨水打在了他脸上,他抬手抹去,搓了下指腹上的水痕,心底莫名的不安感越来越大。
“停!”
他高声喊道,掀了车帘对一旁的护卫道,“马给我。”
未做任何解释,陈译禾翻身上马,在微凉的雨水中扬鞭朝明光寺的方向而去。
第43章落雨“害凶手成了大善人?”
钱满袖是明光寺的老香客了,僧人与她相熟,将平安符交与她后,看天色不太好,便想留她在寺中稍作歇息。
“不用了,我瞧着这雨下不久的,再说咱们坐着马车来的,淋不着。”
钱满袖拒绝了,她心情好,又忍不住炫耀道,“早上还跟我儿子说了要早点回去的,他等不到人该急了,大师你还记得我儿子不?”
送行的僧人笑道:“陈小施主心善,又与舫净是好友,小和尚当然记得。”
“我儿子娶亲之后是越稳重了,知道顾着家里了,对爹娘孝敬,对娘子爱护,我跟你说,别看他有时候不太正经的样子,其实可心细,可会照顾人了,就拿我们家儿媳来说吧,昨个……”
钱满袖还想继续说,被苏犀玉捏了一下手,这才停了,觉得自己跟个和尚说这些是不太合适,不好意思地笑着道:“那我们就先回了啊,多谢大师了。”
明光寺给的护身符装在一个印着佛纹的盒子里,上了马车,钱满袖就把盒子打开了。
里面铺着金色的软绸,叠放着几块白玉牌,她拣了一个出来,翻着给苏犀玉看,“正面是文殊菩萨,反面是你的生辰八字,得随身戴着,娘吃斋半个月才求来的,可灵了!”
苏犀玉从来没有过平安符,接过来在手里仔细看着,见盒子里只剩下两个,道:“怎么只有三个?”
钱满袖道:“咱们家就你们三个小的,可不就是三个。”
她说的这三个,就是指苏犀玉、陈译禾和陈轻语了,至于陈轻语嫁的那个,钱满袖再怎么嚣张也是不敢以长辈自居的,更不敢给人家送平安符。
“你姐姐这个,等年底了我让人给送过去。”
钱满袖接着道,“天儿都凉了,回头入冬了更不得,这平安符贴身戴着太冰了,回去用香囊装着……嗨呀,这不是正好!”
苏犀玉身上正好带着一个白底绣花的小香囊,听钱满袖说着立马解了下来,她把里面装着的香丸倒了出来,单独装一块小玉牌正合适。
“喜欢吗?”
苏犀玉隔着香囊捏着玉牌,这其中的情谊像是一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觉得沉重,又很温暖。
她暂时放任自己忘记心底的秘密,弯起眼眸点头,“娘给的东西,我都喜欢!”
她眼睛黑多白少,不管何时总是水汪汪的,像是噙着一汪清泉,弯起眼睛笑的时候带动双颊的软肉,看着又乖又软。
钱满袖一看她这样就想起自己女儿小时候,也是娇美可爱,可惜后来长大了,下巴越来越尖,就只剩下美艳了。
“娘的小乖宝啊……”
钱满袖把盒子收了起来,又搂着苏犀玉亲昵地说起了话。
往前没走了多远,就听雨滴声嗒嗒落在车顶,钱满袖掀帘往外看了一眼,叮嘱车夫快一些赶车。
“怎么就下起雨来了。”
钱满袖抱怨了一句,见苏犀玉学着她往外看,忙把她拉了回来,道,“别看了,等会雨别打进来了,上回着凉耳朵听不清了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