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说了,苏犀玉才闷闷不乐道:“我觉得不用给京城我……苏家送这么多东西……”
她心中有秘密,只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陈译禾心听了,心思转了几圈就明白了。
看她还知道偏袒陈家,心里很舒服,语气都轻柔许多,道:“我还当是什么事……这算什么?礼单先不要写了,这两天我来准备,保管你和娘都满意。”
“你要送什么?”
苏犀玉有点慌,这也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还特别记仇,回头要是知道了真相,现自己被苏家坑了这么多,非得气坏了。
“放心,保证让所有人满意。”
他道。
苏犀玉没从陈译禾那问到答案,顿了一下,又开口说起了好话。
“闭嘴!”
陈译禾眼睛一眯,凶巴巴地打断了她,那千篇一律的讨好的话有什么可听的,简直是在耍他。
他开口说起别的,道:“我刚和爹说过了,年后你跟我去金陵城……”
他们说了没一会儿,忽听丫鬟的声音从外面远远传来:“少爷,少夫人,京城来人了,娘娘身边的乔姑姑来了!”
丫鬟喘着气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重复道:“乔姑姑来了,带了许多东西,老爷让少爷少夫人过去呢。”
乔姑姑是陈轻语身边的人,可以说是心腹,往年陈轻语也会派人回金陵送些东西,但大多是派些侍卫来,派身边姑姑一起过来,这还是第一次。
陈译禾听了这消息,之前的疑惑再次浮上心头,他与苏犀玉的婚事是皇帝与陈轻语促成的,皇帝知道苏犀玉不是苏家的亲女儿,那陈轻语是不是也知道?
苏犀玉不知道陈译禾已经知晓她的身世,心中彷徨比他更甚,然而人已到府中,由不得他们多思考。
两人在丫鬟的伺候下披上了披风,府中冬衣都是钱满袖着人缝制的,用的是上好的皮毛,几十个绣娘精心制作,毛绒绒又很暖和,从后院走到前厅,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到了前厅,苏犀玉刚被丫鬟解了披风,手中汤婆子还没放下,一个高挑的中年女子已经迎了上来,眉眼带笑道:“这就是少夫人了吧?离宫前娘娘还再三叮嘱一定要让我帮她好好看看,果然是个标志的美人儿,不枉娘娘一番苦心做媒。”
苏犀玉愣了下,下意识去看钱满袖,后者虽然今日有些不开心,但并不为难她,咳了一声道:“月牙儿啊,这就是你姐姐身旁的乔姑姑。”
乔姑姑对苏犀玉的态度过于热情,不止苏犀玉惊讶,陈译禾也觉得怪异,难道陈轻语不知道苏犀玉的身世?
苏犀玉稳住神色与乔姑姑行了礼,对方还了一礼,又看向陈译禾,道:“成亲了果然不一样了,少爷如今看着比前两年沉稳多了,听说已经接管了家中生意……”
寒暄一番,乔姑姑才表明来意,道:“娘娘在宫中一切安好,只是记挂父母,特意让我代她来一趟探望二老,还有些平常用不到的物件让我一起带来了。也让我顺道说一声,娘娘什么都不缺,不必再让人往宫中送东西了,只要二老多多注意身体,娘娘就安心了。”
她只说了这么几句,陈家夫妇俩已经眼鼻都酸了起来,他们就这一个女儿,却因为自身只会拖累她而不敢进京探望,到如今已经几年没见过面了,一听女儿也记挂着自己,瞬间就红了眼眶。
陈译禾与苏犀玉安慰了几句,待他二人冷静了一些,乔姑姑又转向陈译禾道:“娘娘还叮嘱少爷以后不可胡闹,对父母、对少夫人当处处关怀,担起家中责任……”
她还说着,钱满袖忙道:“担起了,担起了,我儿现在可乖了,再也没和那些混账东西出去鬼混了……”
乔姑姑笑着听她说完,点了头,最后看向苏犀玉:“当初少爷婚事安排的急,娘娘没能找到机会召少夫人进宫叙叙,一直为此感到遗憾,现今趁着年关让我跑这一趟,给少夫人送些东西。”
她转身,便有跟着的丫鬟将单子递上,乔姑姑笑道:“当日娘娘未曾亲自给少夫人送贺礼,现在特意给少夫人补上。”
她将礼单一一交付给几人,上面列的清楚,给陈家夫妇俩的千年人参、宫中秘制龙涎香、冰山雪莲等等,均是延年益寿的珍惜药材。
给陈译禾的则是些精美玉石环佩,给苏犀玉的种类就多了,什么西域蚕丝、珠宝饰、名贵墨等等,无一不贵重。
将事情一一说完,钱满袖眼中噙着泪水,急切问道:“京中可下雪了?娘娘她从小在南边长大的,受不得冷,可有生病?有没有又被人欺负?皇上可还宠爱?”
乔姑姑肯定道:“娘娘一切安好,再说娘娘与陛下当初是有共患难的情谊在的,夫人请放心,宫中谁也欺负不了娘娘的。”
“那就好,那就好……还有……”
钱满袖又想起什么,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口。
乔姑姑在宫中多年,一看她的表情就大致明白了,低声道:“夫人不必挂怀,娘娘还年轻,子嗣早晚会有的。”
“哎。”
钱满袖拭着眼角应了。
一应事情安排妥当,乔姑姑等人被留在府中款待。
陈家夫妇俩自知帮不上陈轻语什么忙,所以只管顾着自己尽量不拖后腿,对朝堂和立后的事情也不敢多问。
可陈译禾不一样,京中消息传到广陵来本来就很慢,还尽是些民间小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信任的知根知底的人,肯定是要多询问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