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眼眸闪动,匕紧了紧,道:“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你往常都是悄无声息地行动,今日特意把我弄醒是想让我觉得你与那京城过来的飞贼并非同一人?”
陈译禾不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也是想借此转移我的注意力……”
后半句说出口,那黑衣人手下匕猛地一紧,冰凉的刀刃贴上了陈译禾颈间。
“什么意思?”
他冷声问道。
陈译禾放了个钩子就不说了,开始接他之前的话题,道:“值钱的东西都在库房,你一个人怕是拿不了。”
黑衣人有点跟不上他跳动的话题,沉默了一下,决定按原计划行事,声音阴沉道:“这就不用你……”
“怎么?你师父一起来的?”
他这句话问得毫无征兆,黑衣人怔了一瞬。
陈译禾等的就是这时候,手臂贴着自己肩侧猛地向外打去,黑衣人正分神,手上匕一下被打开了。紧接着身子一旋,从他手中脱离。
黑衣人身经百战,丝毫不慌,迅如闪电地再次向陈译禾捉来。
陈译禾也很淡定,手腕翻转,迎着他缠了上去,一个来回下来,他寻机扣住了黑衣人的手臂,同时膝盖一屈,借着力道将人拧了过去。
先前他从自己手中逃脱,黑衣人只当是巧合,他哪能想到名震广陵的纨绔少爷不仅有胆子反抗,还有些功夫在身。
现在被陈译禾轻飘飘地一缠一绕,肩上的力道陡然间被卸去了大半,不由得大吃一惊。
然而他与人交手甚多,一时被人压制住也并不惧怕,想到陈译禾方才说的那番话,眼神一狠,起了一丝杀心。
但比他动作更快的是一把匕,银光一闪,如闪电般直直刺向他颈间。
黑衣人没想到陈译禾睡觉时袖中藏了匕,还毫不犹豫就下杀手,心下一慌,登时奋力挣扎起来,然则匕已经狠狠地刺上了他脖子,冰凉的触感与疼痛一并袭来——
好像也没有特别痛?
“开个玩笑,别怕。”
陈译禾声音带笑,一击得手后立马松开了他后撤一步,右手拎着匕把柄转了一圈。
黑衣人劫后余生,心口突突直跳,捂着疼痛的脖子回头看着他,只见那匕上哪里还有明晃晃的刀刃,只剩下光秃秃的一个把柄了。
他从未吃过这种亏,感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厉声道:“你耍我?”
“逗个儿嘛。”
陈译禾手中把玩着匕,手在刀柄处按了一下,突地一声,刀尖从木质把柄中蹿出,在昏暗房间内闪着幽幽寒光。
这哪里是寻常的锐器,分明是街边杂耍用的可伸缩匕。
“你都把刀架我脖子上了,我总得还回去吧。”
陈译禾无视了黑衣人蓄满怒意的眼神,兀自笑道,“我们生意人,可是从不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