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野笑了两声,抬脚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你对你救命恩人就不能大度点?一颗莓子都不给?”
辛月冷哼一声∶“三个人情我都还完了,我可不欠你了。”
她说的是气话,陈江野提出的三个人情是还完了,但若他还有请求,只要不过分,她也还是都会答应。
可陈江野听了后,眸色骤然一沉,脸上的笑也慢慢消失。
回去的路需要走十来分钟,这十多分钟里,陈江野没有再说话,默然跟在辛月身后,距离不远也不近。
辛月没有察觉他的异常,他们两个人本来话都不多。
回到家,辛月径直去了猪圈喂猪,把陈江野晾在了院子里。
辛隆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望着猪圈方向像是着呆的陈江野。
“回来啦。”
陈江野回神,转目看向辛隆,喊了他一声∶“叔。”
“来。”
辛隆朝他招招手,“来帮我个忙。”
陈江野朝他走过去。
辛隆给他拿来个凳子,让他在放着鸡的一个盆子前坐下来。
“帮我拔下鸡毛。”
辛隆只想着快点吃完饭去打麻将,有人就使,才不管陈江野是城里大少爷还是村里野小子。
好在陈江野不是那种娇生惯养会嫌这嫌那的公子哥,很痛快应下。
辛月从猪圈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在那儿拔鸡毛,整个人愣了两秒。
陈江野和拔鸡毛这个画面……太违和了。
他穿着off-hite的白色短袖,质感极好的面料干净得仿佛一尘未染,背后标志性的图案极其醒目,有着凌驾诸多品牌之上的辨识度与潮流感,再配上那张能把地摊货都穿出高级感的脸,让人理所应当的觉得他应该出现在城市中心繁华地带的街头,和其他身穿潮牌的男生一起做一些很酷的事情,而不是在一个农村平房的院子里跟人一起拔鸡毛。
辛隆注意到了她出来:“愣着干嘛?你不是摘了山泡儿吗,赶紧去洗了吃撒,等会儿就烘熟了。”
辛隆就是个好吃嘴,手里拔着鸡毛呢还惦记着树莓。
辛月也是这时候才记起来树莓,拎着带子进屋倒进了一个碗里,拿到水龙头前洗,把萼片和果柄摘掉。
才摘到一半,外面就传来了辛隆的催促∶“还没洗完?我渴死了。”
辛月撇撇嘴,端着已经洗好了的那一半出来∶“渴了喝水,这酸不溜秋的能解渴?”
辛隆暗骂了声死丫头∶“你老爸吃你几个山炮儿都不行?”
“没说不行。”
辛月把碗递到他跟前。
辛隆摊开沾满了鸡毛的手给她看∶“我哪儿来的手拿?”
“张嘴。”
辛月抓了几颗丢进辛隆嘴里。
“诶,这次的蛮甜。”
辛隆眉飞色舞地吧唧了两下嘴。
辛月正要拿起两颗扔自己嘴里,余光不经意瞄到旁边的陈江野,手里动作顿时一滞。
陈江野把她给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