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那儿的伤创伤面积有些大,看起来像个血窟窿,但好像只是破了皮而已,这会儿把周围的血擦干净就没那么吓人了。
给这个伤口消完了毒,辛月拿纱布蘸上双氧水准备把他脸上的那抹血迹也擦一下,只是这一抬手才现手都举酸了,遂朝陈江野勾勾手:“你头低下来点。”
陈江野像是有点心不在焉,眼睛看着一旁,头只低了一点。
“再低一点。”
这下,陈江野把目光转了过来,又再了低一点。
“哎呀,再下来点。”
陈江野看着辛月,没动,一双眼睛不知是不是背光的原因,漆黑一片。
辛月正要问他搞什么鬼,他却突然俯身,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她面前迅放大,鼻尖几乎就要与她相触。
辛月这会儿是踮着脚的,本来重心就不太稳,他这突然的靠近直接吓得她一下失去了平衡。
好在陈江野永远反应迅,伸手拽住了她胳膊,再一把拉回来。
辛月愕然抬眸,撞上此刻陈江野正定定看着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仿佛两潭浓得化不开的墨,看不出情绪。
“现在可以了吗?”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辛月,有点儿哑的声线像被砂纸磨过。
声音入耳,不知是因为过于磁性还是怎的,辛月只觉一股酥麻的电流一下从后背窜上来,惊得她慌乱地眨了眨眼。
她一边眨眼一边将视线移到一边,低低地闷声说:“没让你这么低。”
“嘁。”
陈江野笑了声。
“辛月。”
他喊她的名字,磁沉的声音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吊儿郎当,“你还真难伺候。”
辛月咬了咬唇,嘀咕一声:“你才难伺候。”
辛月还是看着一边,没盯着陈江野那双总让人觉得要被吸进去的眼睛,但余光还是能瞄到他依旧保持着低颈的姿势,没有要把头抬起来的意思。
辛月不想离他那么近,暗暗挪动脚跟后退,陈江野却突然把手伸到她颈后,扶住她后脑,像是不许她后退。
“你干嘛?!”
辛月被他这举动惊得猛然抬头。
陈江野倒是波澜不惊,垂眸瞄了她一眼后看向她头顶,懒懒散散地说:“你头上有东西。”
说完,他抬起另一只手把那个东西从她头上摘了下来,拿给她看。
是一片槐树花的花瓣。
辛月唇线微抿,抬胳膊推开他的手。
陈江野把手收回来,换只手拿着那片花瓣对着辛月,然后,吹了一下。
“呼——”
花瓣被吹到了辛月脸上。
“陈江野!”
辛月恼怒地拂了拂脸,把花瓣扫下去,报复性地把手里的纱布往陈江野脸上一砸,“你还想不想消毒了?”
陈江野不慌不慢地闭了下眼。
再睁开时,他眼底带了些笑意:“那你还想不想还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