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开始66续续的收拾起一些行李,姑姑说是会亲自过来接,但我想六年住下来七七八八的东西也实在不少,真要一辆车也装不回去,所以乘还有多余的时间就先把一些不需要带过去的东西整理出来,没用的直接扔掉,尚且有用的就捐给教会。
画具可能也不用拿过去了,因为自己也感觉到最近画画越来越吃力;克莉丝汀的一堆影碟,捐掉吧,教会应该离天堂近一点;玩具熊,哦,朴铮送的生日礼物,太大了,不知道扔掉会不会被骂;粉红色的手套姑姑送的,好像小了点,直接给教会的小孩子好了&he11ip;&he11ip;整理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倒是一晃眼瞟到衣柜最底层折叠着摆放着的一件衣服,敛眉拿起&he11ip;&he11ip;很陌生,纯黑色的西装外套,没有任何花纹亦或条纹,牌子极好应该挺贵&he11ip;&he11ip;
&he11ip;&he11ip;模糊的记忆,滂沱的大雨,灰暗的街道上,怎么也想不起回去的路,站在雨里站了两个小时后终于体力不支晕然倒地,那个时候隐约记得有人把自己抱起,然后去了医院&he11ip;&he11ip;
这件衣服应该就是那个人留下的吧,盖在我身上却忘了拿回去——正打算把衣服重放进衣柜,却意外的现右边的口袋里似乎塞放着什么,顿了一秒基于好奇心还是自顾翻了出来,一些欧元以及两张信用卡——那个人会不会太粗心了点,还有一张被折叠整齐的画纸,想了片刻还是将其折开——沙特莱广场,夏天的午后,喷泉,鸽子,行人,露天咖啡馆&he11ip;&he11ip;
chapter24
这几天的确挺忙,心理学教授伯纳德博士一直规劝我能够留在勒雷-笛卡尔大学继续深造,我自然是再三拒绝的,答应姑姑的事总不好反悔。中午倒是抽空跑去大宫殿展厅看了一场画展,这种忙里偷闲的事qíng以前也没少做,昨日听说会展的作品有莫奈的早期油画,更是心心念念了一个晚上,对于莫奈我是喜欢的。从展览馆出来已是下午五点,由原路返回,这一带分布着一些高级的咖啡厅以及正统酒吧,以前克莉丝汀喜欢喝酒,我也跟着来过几次,这一刻也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酒吧字样竟然很想进去买醉,即使此刻自己的心境很平静也很分明,即使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能喝酒的。
这个时间段酒吧人烟稀少,除了几名调酒师和服务员,还有一两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跟我一样白天进来买醉的顾客。坐上高架椅点了一杯马提尼,这种酒很容易醉,却也容易清醒。
&1dquo;中国人?日本人?”为我调酒的调酒师是一名棕蓝眸的外国男子。
&1dquo;中国人。”
&1dquo;嘿!我们的老板也是中国人。”
我看了他一眼未搭腔,这种事qíng并不希奇。
&1dquo;Jeff,来自墨西哥。”似乎不怎么在意我的沉默,仍略显热qíng地向我作着自我介绍。
&1dquo;anastasia。”在国外我甚少用简安桀三个字。
&1dquo;献给美丽的anastasia。”Jeff将一杯即兴调出的墨西哥龙舌兰推到我面前。&1dquo;你有一双动人的眼眸,很动人。”
&1dquo;谢谢。”
&1dquo;不喜欢?”过了良久Jeff见我未有喝酒的打算不禁问。
&1dquo;不,不是。”我淡淡一笑,&1dquo;我不会喝酒。”
Jeff的眼睛瞬间睁大,&1dquo;哦老天!小姐你不会喝酒也进酒吧。”Jeff的表qíng很夸张也很逗。
我笑,&1dquo;是啊,所以我现在打算出去了。”其实前一刻会进来也只是随心而为,并不是真的想喝酒,只是想知道醉酒的感觉,说起来也算是无聊之举。
&1dquo;我想我可以帮你调一杯没有酒jīng的酒。”Jeff提出意见。
&1dquo;那就不是酒了。”
&1dquo;有道理。anastasia&he11ip;&he11ip;”他忽然似想到什么,&1dquo;anastasia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沉思了片刻,&1dquo;记得老板有一次醉酒&he11ip;&he11ip;”
&1dquo;我想anastasia这个名字会用的人不在少数。”外国人的名字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
&1dquo;呃,倒也是。”Jeff表示同意。
&1dquo;谢谢你的酒。”抿了一口算是基本的礼貌,将钱放在柜台上起身离开。
&1dquo;anastasia小姐,下次你来我请你喝果汁!”Jeff明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下次?我想我应该不会再来了。
教堂的钟声响起,惊起广场上一片白鸽。目光顺着它们,掠过哥特特有的尖顶,此刻我突然很想来一场巴黎自由游,独自一人。
淡淡的凉雾弥漫在湖边,温柔了阳光,进入呼吸,有种冷冽的清慡。似乎这份凉意也透着初net淡青色的清甜。碧蓝的天色里,云已远去,就像不曾存在过,留不下一尾白色的痕迹。无声叹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遗落在那个城市的,无论是亲qíng还是爱qíng。
心中曾有过的慌乱,沉重,怨恨,决绝都已淡去&he11ip;&he11ip;
缓缓向古老的古地走去。大约十分钟,踏步来到了那片以前经常与克莉丝汀一起写生的古老城堡,羊肠小道,树yīn层层,这里有一些十五世纪的古色城堡。法国人自己已经将此处几近遗忘,而游客更是甚少来这里游玩。
古朴的华旧,描绘了多少次的,却还是无法描摹完全中世纪那份古老的美丽。这一次没有画具。上次在这里作的画也是没有完成的,嘴角浮起一抹淡笑,略带遗憾却又有份释然。
穿过中间的白色雕花拱门,里面的一些地面已经被时间侵蚀破碎。进一步踏入更深的庭院,突然想起前年放置在古墙银亘上的水晶手链,送给克莉丝汀的礼物,些许这次还能找到也说不定。
慢慢前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绪沉念间突然一声巨响,四周景物剧烈地战栗,黑烟,四飞的建筑物碎片,然后脚下蓦然一空,直直坠落&he11ip;&he11ip;
&1dquo;塌方”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词。连尖叫都来不及。恐惧瞬间漫过全身。
当碧蓝的天色消失于眼际前,一道黑影闪过&he11ip;&he11ip;
昏昏沉沉中,一股青苔的腐朽气味扑鼻而来,耳边有水滴的声音。
我痛苦地睁开眼,如预想般一片漫无边际的黑。竟然有这种事?!也许上帝给我准备的是活埋的结局,突然兴起了滑稽的感觉,也许&1dquo;简安桀”会以这种方式,如此gan净俐落地消失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