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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梦中的风昭然向着天上的明月伸出手，月光上泛起阵阵涟漪，他朝思暮想的那张脸渐渐消失。

  &1dquo;卿卿!”

  风昭然爬起来，徒劳地去追赶那道虚无飘渺的身影，&1dquo;卿卿，回来!朕错了，是朕错了!你回来!求求你回来!”

  他一脚踏空台阶，滚落在上，昏迷两天后才醒来。

  朝臣们守在他的寝殿外，张述跪在最前面，手里抱着两大卷厚厚的画像。

  一卷是各家贵女的，一卷是宗室年少皇亲的。

  要么立后，要么立储。

  &1dquo;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朕快要死了?”风昭然问。

  照规矩这时候大家应该高呼&1dquo;陛下万岁”，但大臣们早就明白在陛下面前弄虚作假会有什么下场。

  并且他们也觉得，陛下近来的模样，确实不像是个长寿的明君。

  是以所有人都没有出声，殿前一片寂寂。

  只有张述不怕死，朗声道：&1dquo;陛下若再执意如此糟蹋自己的龙体，只怕离大去之日不远矣!”

  风昭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然后低低的笑声从帘幔后响起，&1dquo;好，朕的眼光不错，各位卿家皆是我大央的栋梁，有你们在，大央必能太平长安。”

  他把那卷少年皇亲的画卷扔还给张述：&1dquo;挑一个年纪小些、性子温厚的，大局已定，需要的是一位守成之君，你们好好辅佐，轻徭薄役，百姓日子过得好，天下自然太平。”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张述从风昭然嘴里听到的最像风昭然从前的话，&1dquo;陛下&he11ip;&he11ip;”

  &1dquo;朕对天下的责任已尽。”

  风昭然道，&1dquo;朕以为自己最想要的是当皇帝，其实不是&he11ip;&he11ip;张卿，朕啊，就像一个想上桌吃饭的小孩，必须把先帝和庆王拉下来，朕才有上桌的机会，可是朕忘了，朕想要的是吃饭，并非上桌&he11ip;&he11ip;”

  张述没有听明白这番话，也没有机会再听明白。

  选好储君的第二天，风昭然将自己封在了东宫，为国祈福。

  众人跪地苦劝无用，张述和越先安把空虚找来：&1dquo;哄也好，骗也好，做法也好，画符也好，总之无论如何，要让陛下出来!”

  然后空虚便被抛进了宫墙内。

  空虚头疼。

  哪怕再聪明能干的人，到了无路可走之际，都会将希望寄托于怪力乱神。

  东宫一个宫人也没有留，比任何时候都冷寂，空虚本来还在急急转念怎么能让风昭然回心转意，却在看清风昭然的第一眼里就明白了真相。

  数年时间过去，风昭然的头已经全白，他坐在东宫深处，阶前种满绯衣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