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秋揉了揉额头:“是这样,所以我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釜底抽薪。”
乔老师推了推眼镜,笑了下。
“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她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你们应该清楚。从这个目的反推回去,不能达成会如何,确定了之后我们就能继续往下推。”
他看了董秋和表舅妈一眼,继续道:“再一个,孩子的生父是否知道这件事,知道后的态度是怎么样的,还有孩子父亲的家庭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这些都需要你们心中有数。”
董秋和表舅表舅妈对视一眼,他们的视线都胶着在宋盼娣和宋家人身上,还真没去想过刀疤家里人是否知道这个问题。
“我听说那人好像犯了事进了拘留所?这样的话,你们看能不能从孩子爷爷奶奶这方面入手。”
一般来说,当父亲的可能不太看重孩子,但是爷爷奶奶不然,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愿意自己的孙子孙女叫别人爷爷奶奶。
“这要是刀疤家里人不认呢?”
“那就申请医学鉴定。”
“我妹说了什么dna,是这个吗?”
乔老师惊奇的看了董秋一眼,颔:“是的,怀孕十二周之后就能检测出来。不过最好你们申请两到三家同时做鉴定,防止出现人为意外。”
“是不是,拿长针刺?他们都传开了,说我们家要故意弄掉那孩子,针刺了之后,孩子就会流掉,就算生下来,也是个有问题的。”
“胡说八道!”
乔老师生气了。
午后时分,慵懒的夏风混着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毕业答辩台上,慢声细语陈述着自己的毕业论文。
软绵绵的女声舒缓轻柔,犹如催眠小曲,台下三个评委老师眼皮沉重,不住地点头啄米。
封窈当然知道这是一天之中人最懒乏困倦的时段。正因如此,在决定答辩顺序的时候,她刻意选了这个时间。
糊弄学资深弄弄子,从不放过任何糊弄过关的机会。
果然,困成狗的评委完全起不了刁难的心思,强打精神提了两个问题,就放水给她高分通过了。
封窈礼貌地向老师们鞠躬致谢。
本科生涯落幕,不过她和庆大的缘分还未尽。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将来拿到博士学位,她还打算留校任教。
庆北大学作为一流高校,教师待遇极好,研究经费充足,寒暑节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样,阿姨从不颠勺——
世间还有比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适合赖上一辈子的地方吗?
封窈脚步轻快走下讲台,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优瘫咸鱼躺,做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快乐废人……
“——卧槽!快看对面天台!”
才刚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顷刻间,走廊上本来在排队等待答辩的学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护栏。
本楼相隔二三十米远,正对着美院的昌茂楼。大企业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楼,全国各地不少学校都有。
大太阳刺眼,封窈眯眸眺去。只见对面楼顶上,赫然有个男生坐在天台边沿,双腿悬在外面。
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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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哥们儿不会是要跳楼吧?”
“偶买噶,学校又逼疯了一个……”
众生嗡嗡议论,紧张中隐隐透着莫名的亢奋。楼下渐渐聚起了人,仰头张望。
有人试着喊话:“同学,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别想不开啊!”
封窈收回目光,转身不打算继续看下去。
她既不认识这位同学,又不懂心理学,爱莫能助。有老师和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在,相信不会出事的。
“——哎,封窈!”
还没走出两步,同宿舍的冯璐璐瞧见了封窈,冲过来拉住她,“正找你呢!那个,不是刘东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脚步。“刘东旭?”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过?”
冯璐璐瞪圆了眼睛,“他追过你的呀!你忘啦?新国国立美院来的交换生,在表白墙上狂刷告白,说你是他的缪斯女神,还在咱们宿舍楼下拉过小提琴……被你骂了的那个?”
封窈恍然,“噢!”
那还是开春的时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长了张美艳的脸,皮肤雪白,一双细长微挑的狐狸眼风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园里从来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懒散,谈恋爱这种弄不好轻则劳心伤神、重则全家爬山的麻烦事,在她看来不是很必要。
通常对于追求者,她都是礼貌婉拒,能避则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紧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时,有人非要扰人清梦,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气难免稍微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