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韩须,思潮翻腾,心事满腹,被褥被反复折腾,凌乱不堪,他索性坐起来。还没来得及从懵的状态缓过来,只听“吱”
的一声,门被推开。抬头一看,原来是父亲。
他急忙放下抑郁之心,换成欢愉之色,扬声道:“爹,您怎么来了?”
“听信儿说你在小憩,我便过来瞧瞧。”
韩起坐在床沿,仔细端详儿子。
“太傅走了?”
韩起点点头,自嘲道:“两位老朽聚到一块,无非是叹今朝哀时光,追悔遗憾,对今日失望之类。不过太傅仍是高我一筹,比我淡定从容,高瞻远瞩。”
“太傅之能,朝野皆服。爹爹之才,也是出类拔萃,何必厚此薄彼?”
韩须笑着说道。
“爹是忝居中军元帅之职,说来惭愧,毫无建树。”
韩起摇摇头。
“方今中原无战事,我国内稳外定,若要建功,除非又起兵锋。平平和和,恬淡度日,岂非惬意?”
韩须打趣道:“不是爹不想,而是没有机会建功立业罢了。”
“自家人说自家话,也别吹嘘奉承,爹知道自己的能耐。”
说着,韩起把手搭在韩须的胳膊,语重心长道:“咱们父子俩许久不曾深谈,难得你小病好转,爹又有感而——”
“爹慢慢道来,孩儿洗耳恭听。”
从父亲的神情语态,韩须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不吐不快。
“大约在八年前,爹奉君主之命去往郑国进行聘问——”
韩起缓缓道来。
郑国地处中原,是晋国霸权的核心国,地位乎寻常,中军元帅亲往方显晋国的重视。
得知韩起来访,郑国国君定公亲自主持宴席,郑国政要济济一堂,一起热情款待这位贵客。
宴席上,韩起忽然提出想要得到一片玉。
原来,韩起身上有块家传古玉,本应有三片,每片相互勾连,嵌合成一块。传到韩起时,不知因何竟丢失了一片。韩起命人四处打探,无意中得知郑国有位商人收藏有此玉,想通过郑定公的关系,从商人手上获取。
郑定公欲要答应,子产却顾左右而言他,故意把话题转移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