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扶月是快步走来的,到门口时还在喘着气,努力平息后才缓缓进去,跪下行了礼,只是她这身上的金疮药味一下子便盖住了屋里的雪松气。
崔扶月跪在桌前,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敬茶行云流水,二人坐在此处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干看着她把茶泡好,双手将茶杯连放至二人面前。
崔扶月也不是第一次给人沏茶,但在傅池衍端起茶杯时,还是有点小紧张,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瞥向他,期待他的评价。
傅池衍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放下茶杯后,回道:“色泽澄净,汤感稠滑,淳厚回甘。”
崔扶月听后便收回了目光,小表情得意了一下,便听见有人将琼室的门给关上了,整间屋子里就只有三人,崔扶月不明所以,只觉得两双眼睛盯着她一人看瘆得慌。
崔扶月斗胆问道:“这是……何意?”
琳琅笑道:“昨日我问你的话,你还未回答我,今日不如同你们家公子的面,一块讲来听听。”
崔扶月看了傅池衍一眼,见他的眉毛上扬,有些期待的意思,她便如实说了出来。
只是她路过青竹居时,还特意进去看了一眼,现里面的尸体全部被清理掉了,她很想知道梁田的尸体到底是被烧掉了,还是被葬在何处。
她进了屋子内,见那柜子里还存放着她给江离存的蜜饯,摊开来看时,现已经长毛坏掉了。
她只简单收拾了一下这间屋子,关上门上了锁,便又骑着马往栖神山的方向去了,这是她第一次来,以前想跟江离一起,可他说太危险,便不让她跟着,只能乖乖等着他回来。
栖神山上没有人走出来的路,所以只能将马栓在了山脚下,一步步爬上去。白天不见财狼野兽,只是见着琳琅所说的劫匪了。
她从未听江离说过栖神山上有劫匪的土寨子,也不知道那劫匪实在是好色野蛮,不图她钱财,只想把她带回去给寨主当压寨夫人,二话不说便要上手。
崔扶月不似寻常女子,虽然怕是有点怕,但那不是怕的时候,她有正事要办,那劫匪见她不从,便拔刀要杀她。
那五名色眯眯的劫匪将她围住,又见她势单力薄,以为只一人便能将她杀死,提着刀便要冲来,崔扶月转身向后跑,抬腿借助大树用力一蹬,飞起时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跳到了那名提刀劫匪的身后,用力朝着他的左腿腘(guo)窝踹去,那劫匪无力跪地,崔扶月迅用左手挽住他的头,配合右手一用力,拧断了他的脖子。
她喘着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听见后面又有两人提刀跑来,侧头用余光看了一遍,随后便右腿后移,左腿向前,快转身时,右手向前挥去,两根银针脱离她的手掌,飞进了劫匪的喉结处,他们手中的刀落地后,身体也随之没了意识。
眼见还剩下两名劫匪握着刀站在前面瑟瑟抖,崔扶月看向他们的眼神凶狠,不用他们起攻击,她便淡定地向他们走去,许是那劫匪见横竖都是一死,便放手一搏。
崔扶月见他们跑来,自己也加快了度,劫匪表情扭曲,持刀用力朝她挥去,她借助腰部力量往后仰,一个滑铲从两人中间的空隙滑过,左手掌地翻越弹起,迅拔下头上的簪朝那其中一名劫匪的脖子上扎去,一脚踹开了他。
另一名见状要跑,崔扶月不慌不忙地捡起地上的刀,像扔飞镖一样将刀朝劫匪扔去,刀飞出去时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从他的脖子旁穿了过去,沾满鲜血的刀插在了前面的树桩上。
那劫匪身体一愣,脖子处出现了一条血痕,嘴里咯咯叫了两声,随后身体才应声倒下。
崔扶月叹了口气,拎起倒在地上的竹篓背好,继续去找寻需要的草药。
将马还回去时才现那鹅换色的衣服上沾满了鲜血,那驵侩许是见得多了,也没有说什么,极其冷静地将马牵回马厩,把令牌还给了她,她这才低着头快离开。
见那后门尸体没了,又无人把守,她便猜到了结果,快翻墙进去后,把提前放在草垛里的衣服换掉,又绕到琼室去把竹篓藏起,这才装做惊恐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她只向二人交代了采药来回的过程,并没有讲她一人杀死了五名劫匪,琳琅问起,她也只是说“运气好,没有遇到劫匪。”
琳琅又问道:“那后门外的侍卫,是你杀的吗?”
崔扶月抬眼见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看起来只是单纯地问一问,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但还是撒谎道:“不是。”
傅池衍全程只是听着,没有说话,但在三人沉默了几秒后,他眼底露出了几分担忧之意,问:“你的伤,需不需要找位医师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