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o章
繁芜察觉到毒时的疼痛减轻时,是几个月后,以往毒时她疼得恨不得死去,最近的两次胃疼的痉挛但也能挨,毒时意识也是清醒的。
她很快意识到是因为熏香,若说这几月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只有她的衣物和竹阕乙的一样被送去了熏香房。
竹阕乙曾提过,这香年纪太小时用不得,只能到了一定年纪才能用,竹部也制作过毒,几乎所有竹部制的毒这个熏香都能作解药。
只是她没想过这熏香还能减轻她体内的毒,虽然毒时依然疼痛难忍,到底比以往要好上太多了。
若是她还能找到书上说的那种药恐怕这毒是可以被彻底压制的,总算人生于她还有几分奔头,不至于让她每日惶恐没几年活头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早,也难得解开了许多心结,可这一晚她又重复了那个梦——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顾流觞了,这晚她又将顾流觞的梦重复做了一遍。
无论多少次,这么近的看到顾流觞从城楼上一跃而下砸成一朵血花,看到血水漫延开去……她还是会被噩梦惊醒,从床榻上惊坐起。
此时也愕然惊觉,眨眼之间,她来竹部已这么多年了。
二十岁的顾流觞已如愿进入三皇子府邸了吧,以一个大臣侍妾的身份。
这一年顾流觞她被大臣转赠给高旭颜,这一年顾流觞踏进了东齐国都邺城,倾世而瑰丽的容颜,让人倾羡,但也惹得许多人憎恶。
她与高旭颜是少年相识,十四岁那年顾流觞在月州郡府大宴上跳过一支舞。
而月州是高旭颜母妃的娘家,那时高旭颜在月州养伤。
后来高旭颜时常来找顾流觞看她跳舞,那时年少他二人都不知年少心思,只是后来再逢,人生已是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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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大显五年夏,这是繁芜来竹部的第六年。
繁芜南逃后在武陵行乞撞见竹阕乙的马队的那一年,北魏太尉谢启扶持年仅六岁的小太子登基,自称摄政王。北魏改年号为大显,那一年是为大显元年。
今日是阿四带裁缝进府院给小姐做夏衣的日子。换季的时候,主子总是最先想着小姐。
至去年繁芜身子抽长之后,她现她的个子已逐渐停住了。
如今她堪堪至兄长下巴,不算高也不算矮,嬷嬷却笑着说:“如此正好,既不失贵女的威仪,又不至于看着像男子般……”
繁芜轻抬头用眼神打断她,嬷嬷顿时察觉到她的不喜捂了一下嘴:“对不起小姐,是我说错话了。”
繁芜没再纠结这个,而是将裁缝递上来的布匹一一看过,摸了一下质感,最终选了两个颜色。
阿四看到她选的这两匹布,抬头睨了她一眼:“这个颜色……小姐你确定?”
阿四手指的是一匹黑灰色鹤纹的罗。
“这匹是给我哥的,这个布料我没见过,感觉特别好,又挺阔,给我哥做什么都合适。”
繁芜说着又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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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倦河山手摸了摸,“而且鹤纹贵气,这个颜色绣上竹叶也好看,就选它了。”
阿四咂了咂嘴,他今日带裁缝进院来是给她做衣裳的,不是给主子啊……
抱着布的小厮看着她说话做事,早已看呆了去,若不是阿四给他们一人一脚让他们回神,恐怕还能继续盯着瞧。
阿四凝视着愈瑰丽愈风致的小姐,心里有几分犯愁。
外面人都在说竹部小姐十七了早该说亲了,为何迟迟拖着?竹部大公子怎么不着急呢?
其实阿四也不懂,甚至这半年来长老们提过几次了,一开始说的是蝴蝶部的公子,大概提了几次后,都有些明白了,主子看不上蝴蝶部的公子,于是又有长老提了枫叶部的公子合适,年纪也相当。
主子没表现出反对的意思,后来有一次大概是被问得烦了,才答了一句:“再看看。”
也不知是说再看看那枫乘的人品,还是在说再看看其他家的公子……
这些风声这半年来繁芜也经常听到。按阿梓的年龄她今年是十七,按她自己的年纪她今年是十六,且距离十六还有三个月呢。
所以她总是不着急,她娘亲拖到二十才嫁给她爹呢。她总觉得自己二十出都不算晚……
当然,这些想法她只敢放在心里,从不敢说与旁人听。……
当然,这些想法她只敢放在心里,从不敢说与旁人听。
繁芜扯好布后将自己的尺码和她哥的尺码都写在一张纸上交给裁缝。
裁缝拿着纸有些为难,问道:“小姐,还是重量一遍吧。”
繁芜淡道:“是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