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郑明珠坐在那里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心中免不了的琢磨着。
到了晚间,陈夫人设宴,小姐们和公子们都来了,颇热闹了一阵子,郑明珠陪着吃了饭,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跟着陈夫人送了卫姨妈赵姨妈这才回到甘兰院。
陈颐安又因大管家回事,去了二门上,让她自己先回房。
今日忙了一天,奔波来回,实在是乏了,郑明珠换了家常的薄纱衣服,去了簪环,便歪在床上养神,不知不觉就出了神,倒也毫无睡意。
今天陈颐安的意思有两个:
内库司招标在即。
贵妃七皇子与太子之争。
权和钱永远都是连在一起的,权力能得到金钱,金钱又能影响权力的得失,所以今天这个主意,陈颐安才会敏感的联想到那些事情上去。
☆、第71章
正在这个时候,郑明珠听到陈颐安回来了,她睁开眼睛,陈颐安不妨她醒着,便笑道:&1dquo;我以为你睡着了。”
郑明珠坐起来,靠在靠枕上,笑道:&1dquo;只是乏了,想着歪一下歇歇。”
陈颐安就坐到床边上,郑明珠说:&1dquo;我又想了一想,若是表弟那事有什么妨碍,大爷还是与他说一说为好。”
陈颐安笑道:&1dquo;你就是肯多心,我心里有数,你放宽心就是,倒是你到底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主意来的?”
郑明珠说:&1dquo;说起来倒是巧了,我就是刚好想起当初蜀锦突然在帝都流行起来的缘故,正是因为贵妃娘娘晋封庆典,贵妃娘娘便是穿的蜀锦,我便想,太子妃殿□份贵重,要是肯赏脸在一些要紧的场合穿了表弟的织坊里织出来的料子,各家的夫人小姐岂有不仿效的?也算打开一个局面,便随口说了出来,再说了,太子妃也不能让贵妃娘娘专美于前啊。”
陈颐安的心眼子只怕有十万八千个,哪里肯信,只看着她,似笑非笑:&1dquo;就这样?”
郑明珠撇一撇嘴角:&1dquo;还能怎么样?我是帮你们家的人想法子,我又落不下一个钱的好处。难道你还不放心?那我这就去寻表弟,叫他千万别这么着。”
作势就要爬起来。
陈颐安笑着按住她的肩头:&1dquo;我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说一句就要寻表弟去,如今你这脾气可是越大了。”
郑明珠便说:&1dquo;说我脾气急,倒不说你自己说话呕人,我还指望在这事上落什么好处不成?衣服不是我穿,钱也不是我赚,倒让你阴阳怪气的拈过拿错的,今后你还指望我管你们家亲戚的事呢!”
陈颐安挨了骂,骨头都舒服了,笑道:&1dquo;好好好,都是我的不是,我不过说一句,你就说这么一篇,我不过是觉着你这主意实在很妙,忍不住多问一句。”
郑明珠这才靠回靠枕上去,说:&1dquo;真的好?”
陈颐安点头道:&1dquo;不错,帮了表弟是一说,尤其是时间恰好,蜀锦要中内库司的标,也就要多一重麻烦了。”
这算是说到了郑明珠的老本行了,内库司招标,对唐白月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只不过为什么陈颐安这样在意蜀锦呢?
&1dquo;蜀锦到底背后是什么?你这样着紧。”她不由的就问了出来。
陈颐安说:&1dquo;这事牵扯的就多了。”
很不想说的样子。
郑明珠很看不上陈颐安这种藏头露尾的样子,她在心中暗忖,内库司招标一向是质好价高,价格也就罢了,商家看中的也不是皇家那几两银子,要紧的是中了内库司的标,便宛如贴上了皇家的标志,号称贡品,立刻打开销路。
天下人的心理极好揣摩,这东西皇帝都在用,还错的了?
这样赚到的利润才是商家追逐的目标,内库司那里,别说赚银子,就是叫商家倒贴也是情愿的。
唐家几乎年年中标香料这一大标里的过半小标,唐白月清楚的很。
只不过内库司的绸缎大标几乎都是江南绸缎一枝独秀,帝都两大织坊也难以望其项背,若是蜀锦能有织坊中标,对于多年来惯用江南绸缎的富贵之家来说,鲜花样鲜织法倒是颇有竞争力。
联想到贵妃娘娘出身蜀地,郑明珠就问陈颐安:&1dquo;贵妃娘娘缺钱使?”
陈颐安一怔,不由的细细打量郑明珠。
仅仅通过自己表露的不想蜀锦中内库司标的这一点,她就能推断出贵妃那边缺钱的事来?自己这个媳妇,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精明了?
郑明珠见陈颐安的神色,知道自己猜对了,也知道自己不该猜的这样对,心中暗暗记下。
贵妃不惜亲自为蜀锦造势,要把蜀锦推向内库司,这唯一的目的自然就是这背后的利润,而且想必不仅仅是蜀锦一项。
蜀地丰饶,盛产颇多,又与江南的秀美不同,自成风格,贵妃娘娘出自蜀地望族卫氏,在蜀地自然是盘根错节,那里就是她的大本营了。
太子生母早逝,贵妃娘娘育有一子,是当今圣上第七子,年方九岁,聪慧端贵,颇得圣上喜爱,贵妃又后宫专宠,利益冲突如此严重,争斗不可避免。
权利必然伴随金钱,没有钱什么事也做不成。
郑明珠突然想起文老,在这个时候,他给儿子娶唐秀月,看中的必然是唐家的巨资,难道他是贵妃一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