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珠心乱如麻,哪里睡得着,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帐顶,觉得纷乱无比,又觉得一片空白,只是呆。
短短一个月,她已经记得太多的他了,第一眼见到时候冷淡的模样,他微微一笑的样子,他想要呵护她的样子,他握住她的手不放,他在长辈跟前悄悄的给她打暗号。
还有,他如天上星辰般的双眸。
郑明珠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落入锦被中,立即湮开,不见踪影。
便如她的爱恋,来的这么突然,却又失去的这样迅。
她的爱恋,他从来不知,她自顾自的爱恋着他,却又与他无关。
郑明珠疲惫的翻了个身,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便能不再受伤。
许久之后,她渐渐的心平气和起来,陈颐安也并没有什么错啊,他已经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他与太子妃之间也并没有出格的举动,不过是言语中的情深意重罢了,郑明珠叹气,怪不了别人,自然只能怪自己,她并没有错过,她只是来的太迟。
郑明珠也开始怀疑自己这样经受不起打击,是因为祸不单行,今天连受两次都很要命的打击,顿时就倒下了。
真羞愧!
什么时候,唐家的女儿变得这样弱不禁风了!
必定是郑明珠这个身体不好,她恶狠狠的想,随即又失笑,真是无端迁怒,找不着可怪的了吗?
不过就是她喜欢的男人其实喜欢别的女人吗?
天又没塌下来,就算塌下来,她也还有许多事要去做的!
既然没有感情,用起陈颐安来反而更好些吧,更没有负担,没有内疚,就当他是一个合伙人,自己做一个有用的合格的妻子,再用这个身份来帮自己一把。
反倒没什么负担!
做一个合伙人吧,郑明珠苦中作乐的想,大约还能更洒脱一些,就如以前她做生意的时候那些合伙人,大家互相尊重,互相帮忙,关系常常类似家人。
在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郑明珠终于再次坚强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有点爆字数&he11ip;&he11ip;放心,1v1he不动摇☆、作
不知过了多久,郑明珠听到外头纷沓的脚步声,陈颐安进了门,外头守着的丫鬟们纷纷行礼,陈颐安问:&1dquo;听说你们少夫人不大好,中途就回来了,怎么回事?”
青果在这些丫鬟中自然与众不同,说话更随便些,便说:&1dquo;还不是春杏那个小蹄子,明明少夫人才大好了没几日,身子骨儿还弱些,她就敢怂恿少夫人去那冷水边上,少夫人可不就受了寒气了么。”
陈颐安说:&1dquo;哪边儿?”
青果说:&1dquo;就是蔚雪亭那边,虽说那里景致好,也要看日子不是,这几日正好倒春寒。”
郑明珠就没有听见陈颐安说话了,只看到青果打起了帘子,陈颐安走了进来。
恍惚就是那一天,她也是倚在床头,看着他大步走进来。
那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如芝兰玉树一般的陈颐安,郑明珠只觉心中一酸,连忙坐了起来,笑道:&1dquo;大爷这么早回来了。”
陈颐安坐到床边,看看她面色,才说:&1dquo;我听说你不舒服,提早回来了,我不放心便也就回来了,果然脸色不大好。”
郑明珠笑道:&1dquo;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那里人多,觉得心口闷些,想着也是坐了半日了,便偷个懒。”
陈颐安点点头站起来,郑明珠见他还是穿着外出的衣服,显是直接进来的,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唤青果和翡翠:&1dquo;你们伺候大爷换了衣服罢。”
自己却并不起来。
陈颐安让丫鬟伺候着换了衣服,好几次转头看一眼郑明珠,似乎有点欲言又止,只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郑明珠静静的倚在床头看着他,一双杏眼黑沉沉的,看不清情绪。
她终于还是没有等来陈颐安的解释。
陈颐安坐到床边不远的椅子上,再不提先前那一刻两人眼中都有的不一样的情绪,转而说起了他的外书房的事务。
郑明珠垂下眼,收拾好最后一丝带着希望的情绪,把自己所有的专注投入到这些庶务中去,总得要做好一件事吧。
陈颐安说:&1dquo;爹爹外书房的庶务一向是由母亲打理,这也是府里的例,我的外书房自是该交给你,外书房的人我俱已吩咐过了,你只管放心,本来我想着,明日就令宣纹把一应事务交接给你,只是你若是还觉着身子不大慡利,略迟两日也使得。”
郑明珠轻轻柔柔的笑笑:&1dquo;哪有这样娇弱,不过是吹了风罢了,连药也不用吃的,你放心就是,明日若无事,我自会找宣纹说话。”
陈颐安见她这样说,便点头应好,两人对视一眼,他竟再也找不着话说了一般。
陡然觉得竟有一丝从来没有过的尴尬。
看起来郑明珠似乎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带着柔美的笑容,态度柔顺,言语和婉,可是陈颐安却清楚的觉得,她是不同了,他们之间仿佛突然就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昨日那种有说有笑的融洽竟恍若隔世。
陈颐安自己也并不是善于言谈的人,一时间,便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陈颐安觉得忍受不了这种感觉,便站了起来,说:&1dquo;你今日就好生歇着吧,我到书房去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