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边野可傻眼了:“别……你,你不乐意?”
阿竹依旧抿着小嘴在笑,看不出有半点不乐意的模样,却听她说道:“我到赵北村还不到一个月,村里的人都没认全,凭什么给你家当媳妇?”
边野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她不是因为不乐意,只是因为还不够了解。
“好,我可以等。不过这酒确实是给你的,拿回去喝吧。”
边野再次把酒递给她,却见阿竹脚步欢快地离开了。
曹英喝了不少酒,边吉抢过她手里的酒碗一饮而尽,被曹英毫不客气地推了一把。“你干嘛抢我的?”
“你一个姑娘家,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我酒量好,人也豪爽,不行吗?”
“你……你分明就是……”
阿竹赶到的十分及时,挽著曹英的胳膊,拉着她离开打麦场回家。
边野追了上去,还想把竹筒酒给阿竹,可阿竹不肯收。边野提出送她们回家,也被拒绝了。
姐妹俩越走越远,低声说着悄悄话。曹英情绪很低落:“他给你,你干嘛不要?别人想要还得不到呢,你拒绝了他,说不定他就把酒给别人了。你没见多少姑娘给他塞吃食么,若是错过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阿竹笑笑:“若是他这么不坚定,那就让他去给好了。嫁一个如此善变的男人,只怕后半辈子也不会好过。”
曹英转头盯着阿竹,淡笑不语。把阿竹看毛了,抬起小手推回她的脸,让她看路。“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吗?若一个男人对一个姑娘有意,遇到一次拒绝马上就转向别的姑娘,那你说这样的男人值得要吗?”
“对,你说的没错。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太理智了,想的太透彻明白,做的也十分果断。除了能说明你很聪明之外,还能说明……你对他还不够喜欢。”
曹英老神在在的模样,把阿竹逗乐了。“瞧你,像个过来人似的,咱俩同岁,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天。哎呀,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吗,就是不踏实,我怕他像阿爹一样,起初一心求娶,可后半生却三心二意,这样的男人最讨厌了。”
曹英仰头看看满天繁星,郁闷的叹了口气。“是啊,咱俩同岁。你呢,每天都可以见到他,而且他追着赶着想娶你,你却没那么上心。而我呢,突然之间心里就有了一个人,还一不可收拾,本以为今天晚上能见到他,谁成想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见他是半点都没有上心的,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阿竹抱紧曹英的胳膊:“别唉声叹气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觉得呀,这种事关键看缘分。就像边吉,他和你一起长大,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喜欢你好多年了。可你呢?突然之间就看上了另一个人,人家边吉岂不是更惨。”
“哎呀,你别提他了。小屁孩儿一个,我得多幼稚才能看上他呀。”
姐妹俩互相依偎着回了家,各自惦念着自己的心事入睡。
心心念念的姑娘走了,边野对篝火节的热闹也就没了兴。抱着剩下的半罐竹筒酒回家,用火蜡密封好,依旧埋了起来。
今晚他喝的酒不少,微微有些醉意,胡乱躺下,进入了沉沉的梦乡。梦里的姑娘朝着他甜甜的笑,伸出纤纤玉手摸了一下他的脚面,就像点燃了一把火,令他浑身焦灼难耐,唯有喝酒才能浇熄。于是他拼命喝酒,干了一碗又一碗。怎奈身上的火焰却越热烈,熊熊燃烧。可是被火烧的滋味并不痛苦,反而十分舒爽,让人恨不得这火再多烧一会儿。
清晨睁开眼,边野回想了一番昨晚混乱的梦境,却理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动了动腿,现有些异样,掀开被子一瞧,已然不可收拾。
边野腾地一下红了脸,瞧瞧旁边的边祥还在熟睡,心里稍稍踏实了几分,迅清理起来。
一个窘迫的清晨过去,吃完早饭,边野已然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沉稳。找到几个村庄颇有分量的长辈,商议种水稻的事情。大家心里没底,却也知道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出于对边野的信任,支持他先买些稻种试一试的想法。
一群人来到曹家,跟曹旭说明原委。本以为曹旭会十分支持,却没想到他一口拒绝。“你要带阿竹去幽州买稻种?这万万不可。”
边野赶忙解释:“曹叔您别误会,不是我与阿竹两个人去,我希望您也去,咱们三个人一同去。”
“不,”
曹旭沉着脸,语气斩钉截铁。“阿竹不能去,我也不会去,你还是找别人吧。”
边野一头雾水:“曹叔,咱们这附近十里八村都是本地人,只有阿竹是江南来的。她见过稻种,知道什么样的能生芽,若我找了别人,买错了种子,会耽误农时的。”
这道理曹旭自然明白,他眉头紧锁,被其他几个村民围在中央连翻劝说。最终不得不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是不让阿竹跟你去,只是不能去幽州。我们家虽是幽州搬回来的,却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若你要去南方买稻种,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
边野诚恳说道:“曹叔,咱们这儿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城池便是幽州。那里有四街十八巷的商铺,货物十分齐全。若是去了别的地方,只怕白浪费时日,也买不来想要的东西。从咱们这儿往南走,我去过最靠南的地方是一百多里以外的衡郡,可那里的人也是种麦子,并没有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