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让我来主要是看你们玄天宗内讧吗?
梁兴扬无意掺和到两宫的斗争中,且他本来就准备搬出白家,此时听到阴正信的话,慢吞吞地抬起头,从善如流应声,“记住了。我等会儿就搬出白家。”
长青皱了下眉,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迟疑了一下,看了眼脸色苍白如鬼的御容,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阴正信见状,心里勉强满意了,冲着梁兴扬挥手道:“去吧,往后放机灵点。”
“是。”
梁兴扬垂眼,对花厅内众人之间的暗流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看任何人的神情,非常干脆地转身离开了花厅。
……
离开了花厅,梁兴扬在院子外站了一会儿,想笑又笑不出来。
刚刚在里面他表现得对御容有意图的接近一点都不在乎,实际上他心里头是相当在意的。
他坦诚待人,自然希望对方也能坦诚对他。
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是玄天宗的人。虽然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可在他的心里,玄天宗的人应该比普通人品行更高尚,更加光明磊落才对。
然而,与阴正信等人接触的几次,他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蒙在阴正信等人身上的光环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会算计、会口出恶言、会为了利益争斗,跟他、跟千千万万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也是人,除去身上的道袍以及修仙手段,也不过是普通的人。
梁兴扬低着头,越想越是低落,好像对玄天宗的向往都少了那么几分。余光瞄到鹅卵石小道两旁种着形状各异的盆栽,手痒痒地揪着树叶,继续陷入纠结中——
是只有他们这样,还是玄天宗的道长们都这样呢?
如果都这样的话,那他还要不要去拜师了?不对,是都这样的话,他去不去拜师还有什么区别呢?还不如就这样跟在师父身边学习好了。
想着,没忍住又揪了一片树叶。
“这盆栽可是碍你的眼?再揪下去,可要被你薅光了。”
梁兴扬一顿,闻声抬头,一下子就看到白自珍领着阿禄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阿福。
白自珍快步走近,快将他打量了一遍,没现他身上有什么伤口才微松了一口气,问道:“没什么事情吧?阿福刚刚去找我,说你被阴正信叫走了,他们刁难你了?”
“没有。”
梁兴扬想想,扔掉手里的树叶,拉着他往回走,一边把花厅里的事情说给他听,“说院子里有妖气,叫我过去问话。”
白自珍脸上的关切立马变成茫然,满头雾水道:“他这意思是白家有妖怪?甚至怀疑你和妖怪有勾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梁兴扬点点头,“后来现我身上并无灵气,所以打消了这个猜测。”
白自珍呆了呆,沉默半晌,反手拉住梁兴扬,绷着脸转身往阴正信的院子走。
“干嘛去?”
梁兴扬被扯了一个趔趄,慌忙拉住他,“怎么了这是?”
“找他们要个说法去。”
虽然梁兴扬只简单说了一下来龙去脉,白自珍仍是从三言两语中窥见长青的真实意图,面容顿时冷下来,沉声道:“他们这是想找替罪羊!要不是你身上刚好没有灵气的话,只怕这时候早就被他们当成罪魁祸抓起来了。”
语毕,紧紧扣住梁兴扬的手腕,使劲儿往阴正信院子的方向冲。
“这不是没成功嘛。”
梁兴扬示意阿福、阿禄帮忙拉住白自珍,“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阴正信道长与长青道长不和,只要有阴正信道长在,长青道长的计划注定不能成功。再说了,我今天就搬出去了,与他们不再往来,往后他还能找到什么借口诬赖我?”
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是贵客,你是东道主,代表白老爷招待他们,要是为了这么件小事去找他们的话,岂不是失了主人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