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大夫想要解开衣服换药,那车夫又推拒起来。
“我渴了,给我来碗水。”
下穿白色棱缎阔腿裤、上穿窄袖坎肩对襟袄的时髦少年坐了起来,吆喝道。
刘景仁走过去,这时医馆的学徒小卫端过来一碗水,刘景仁喂着他喝了。
“来,先给这个小的上药。”
刘景仁说。
褚医生走过来,少年摆着手刚要推让,“听话,受伤了上药要及时,不然很容易感染。”
刘景仁柔声说道,一面轻轻地揭开裤摆褪下棉袜,露出雪白的小腿和受伤的膝盖,那少年苍白的脸上再次布满红云。
“你这两兄弟是怎么受的伤?”
褚医生边上药边问。
“驾车拐弯时急了点,没小心翻车了。”
刘景仁望着少年皱着眉头忍着疼痛的小脸搭话道。
“明天及时换药,不要沾水,小心留疤。”
褚医生包扎完毕,擦着手上的污渍,对着景仁说:“你来会钞。”
刘景仁望望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的两位少年,张了张嘴,还是回转身出去会了钞。
“萍水相逢,自己又多了两个兄弟。”
刘景仁自嘲的笑了一下。
“你们两个住在哪条街?要不要知会一下你们的家人?”
医生走了,病房里安静下来。刘景仁小心的把煎药煎好,帮着两个人喝下去,少年苍白的脸色红润起来,额头的虚汗也下去了。
“这位···我们···”
那少年嗫喏着刚要回答,“不知大哥是哪个衙门的?”
旁边年龄大的车夫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后军都督府的。”
刘景仁回过头,看着半撑着身子的车夫的侧脸说。
“咱们两家住的不远,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那车夫问道。
“我刚从外地调来。”
刘景仁不想多说什么。“两位兄弟休息到明天,应该就大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洗洗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大哥贵姓?”
“免贵姓刘。”
听着那少年略尖的声音,刘景仁边走边回应道。
走到街上,刘景仁看到国手医馆门外站满了五城兵马司的缇骑,那倾倒的马车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几个身穿暗红色飞鱼服的锦衣卫校尉站在马车旁,街上三步一人,五步一岗,在昏黄的灯光映射下,显得诡异而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