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尧闻言抬眸看着他,微微一笑:&1dquo;等事qíng差不多,我送你走。从香港去东南亚,再转巴拿马。”
&1dquo;我当然要走,所以你一个人留下坐牢?”周亚泽冷哼一声。
陈北尧淡淡点头:&1dquo;我已经决定,你不用再说。”
周亚泽骂了句&1dquo;cao”。明明湿漉漉的雨气令整间屋子透着股清慡劲儿,他却没来由觉得胸闷气躁,扯了扯衬衣领口,脸色难看。
陈北尧也没生气,反而淡道:&1dquo;我有分寸。”他说了几个人名,然后道:&1dquo;这些人,我已经打点好。我们的财产,百分之八十会转移到国外,李诚查不到,也追不回来。至于十年十五年,我已经让律师做好准备,再跟李诚谈。”
周亚泽没吭声,过了一会儿,点了根烟,深吸一大口道:&1dquo;如果将来李诚不守承诺,我帮你做掉他。”
第二天,李诚和陈北尧二人再次见面。
依旧是郊区茶馆,依旧是天蒙蒙亮的早晨。李诚把详详细细的协议,送到两人面前。
陈北尧提出十年太长,李诚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然后丢出他的底线——七年,并主动表示待陈北尧入狱后,他会努力帮他减刑。陈北尧不置可否的笑笑,终于在协议上签字。周亚泽也签了字,不过他打定主意,回家后就把协议烧了丢进垃圾桶,以泄心头之恨。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一个月。霖市步入初秋,凉慡的气候,令这个城市成为这个季节西南地区著名的旅游景点。
张痕天就在这个季节,再次来到了霖市。抵达的第二天,他就约了丁珩打球。照例带了白安安,只不过这一次,两名保镖小心翼翼的跟在白安安身后——她怀孕了。
张痕天前妻早逝,只留下个已经十五岁的女儿。所以这次白安安怀孕,他格外看重。原本进出都喜欢带着她,现在更是时时刻刻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
早期他还不知道时,白安安就什么招都试过了——剧烈运动、大吃螃蟹,还偷偷找机会买打胎药——却被张痕天现,这才知晓怀孕。她身手好,他怕她自己对肚子里的孩子下重手,头三个月,晚上甚至用手铐把她铐住,这才保住了胎。现在五个月了,白安安大概也起了恻隐之心,每天开始胎教,不再折腾了。
张痕天人逢喜事jīng神慡,连赢丁珩两场。末了,两人站在山坡上喝水,丁珩看一眼不远处树荫下静坐的白安安,语气颇为真诚的笑道:&1dquo;恭喜。”
张痕天看着远处,难免有几分意气风:&1dquo;谢谢老弟。大女儿要搞音乐,不肯做生意。好在安安争气,我的事业,终于后继有人。”
丁珩笑笑,看着眼前苍茫的绿色,不做声。
张痕天沉默片刻道:&1dquo;老弟,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加深合作。西南地区我不熟。吕氏原来运毒的通路,水6空三方的关系,能不能借我一用?”
丁珩gan脆的点了点头——这是两人合作之初就说好的条件。而现在,丁珩在全国其他区域的生意,也已经得到了张痕天的照顾。而且张痕天人脉极广,丁珩已经获益良多。
见他毫不迟疑,张痕天露出满意的笑,拿起手中矿泉水瓶,跟他轻轻一碰,是个意思。
过了一会儿,丁珩有些随意的问道:&1dquo;大哥用通路运什么?走私?”
张痕天淡道:&1dquo;差不多。运些军火。”
其实张痕天要用他的通路,即使丁珩不问,回头也能查到。现在说开了,两人反而都觉得自然而然。丁珩点头笑道:&1dquo;回头给我弄点好枪。”
张痕天将矿泉水瓶往边上一丢,不远处的球童连忙捡起来。两人并肩往山坡下走,张痕天拍拍他的肩膀:&1dquo;应有尽有,随你挑。你要好枪,不会是打算对陈北尧下手吧?”
丁珩不答反问:&1dquo;不行?”
张痕天哈哈大笑道:&1dquo;我这次来,还有另一件事:陈北尧是个人物,上次轻轻巧巧害我们哥俩亏了不少。西南大部分通路还是在他手上,我志在必得。”
&1dquo;你想怎么做?”
张痕天露出几分轻蔑的表qíng道:&1dquo;陈北尧的运气,最近可不太好啊。年轻人想玩政治,胆子太大了。”
丁珩一怔,隐隐面露喜色。
三人到会所的贵宾区坐下休息。丁珩独坐,张痕天一手揽着白安安肩膀,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肚子,将她拥在怀里。白安安面无表qíng,张痕天却毫不在意,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这才不急不缓向丁珩透露了他最获得消息。
原来自金三角回来后,陈北尧在君穆凌手上吃了哑巴亏,一直伺机报复。最近更是联络台湾方面官员,想要整垮君穆凌背后的政治力量,借以打击君穆凌。可在这场黑道与政治的利益纠葛中,陈北尧却输了,不仅没能撼动君穆凌,还又赔了一大钱进去。
&1dquo;他还真是有仇报仇,虽然输了,我倒是越来越欣赏他了。”张痕天倒了杯红酒,轻啜了一口道,像叹息又像不屑,&1dquo;黑道和政治的关系,要近,也要远。把握不好度,就会被人拉去当垫背。陈北尧还是太自大。”
丁珩神色略冷:&1dquo;我还以为陈北尧真为慕善洗白。看来他之前拒绝你,只不过是防备心太重。”
张痕天微笑道:&1dquo;台湾我也有些关系,这次他在台湾败北,不好意思,我在中间也cha了手。他要是机灵,把通路地盘jiao给我,我倒是能替他摆平君穆凌。否则,我们现在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这时,张痕天手机却响了。
他接起,神色微变,浓眉一扬:&1dquo;你好,陈老板。”
丁珩和白安安闻言都抬头看过来,张痕天却站起来,拿着电话走到隔壁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