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善离开后,大肖还处于浴血奋战之后的激动中。
当初他听说,几个兄弟的亲戚被徐氏工厂欺骗,投诉劳动仲裁机构却因缺少证据无法起诉。他火冒三丈,在徐氏蹲点之余,顺便叫了几个兄弟去围堵为徐氏出谋划策的慕善。
谁知他穿着凉拖裤衩在写字楼里晃,却被慕善盯着看了半天,最后请进她的办公室。
大肖原本没想好怎么做,可就是这个女人一脸高深莫测的告诉他——没事,去闹。警察?警察最不想管的就是群体案件。派几个人在路上拦着,让警察也能顺水推舟。等他们赶到,我们的事早办完了。
就这么跟这女人联手,轰轰烈烈闹了一把。
大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开始做梦。猛的一个机灵惊醒,只吓得魂飞魄散——
下午教训他的两个白衬衣男,正站在他netg边,沉着脸,像阎罗。
而那个周哥,站在他们身后,笑嘻嘻的看着他。
大肖声音都抖了:&1dquo;周、周哥,我不会再去城东了&he11ip;&he11ip;我、我在这里打针&he11ip;&he11ip;”
周哥盯着他1ang狈的脸,语气异常温和:&1dquo;不好意思,哥今天下手重了,你们的医药费,我包了。不过哥也被你的人打了一拳,他还想cao我死了的老娘。”
大肖被周哥的温柔吓坏了,连说不用。
周哥笑笑,声音一沉:&1dquo;白天就觉得你们这帮混混不对劲——我老大想知道,你和那个女人,在gan什么?”
老大?周哥还有老大?
大肖这才注意到,周哥身后还坐着个男人。因为诊所里光线很暗,只能看清那男人穿着西装,背影直的坐在简陋的小沙上。
不怒自威。
大肖哪里敢瞒?战战兢兢一五一十都说了。
那男人却一直沉默着,也没有问,不知想什么。
周哥眼尖,伸手在大肖衬衣口袋里一摸,在一堆零钱中找出一张名片,递给那男人。
男人接过,这才有了响动。他站起来,走到光亮处,低头看着名片,修长gan净的手指,轻轻摩挲过纸张的边沿。
男人比大肖想象的年轻许多,身材甚至略显清瘦。
当大肖看清他那的样子,心头微震。只觉得他跟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那容颜那眉眼,竟令他想起冬夜里一弯gan净透亮的月亮。当男人抬头看过来,大肖觉得自己就像泡在冰冷如水的月光里。
然后,大肖看到那清俊得不像凡人的男人,嘴角轻轻一勾。他抬起手,将那张皱巴巴的、还沾着血迹的名片,放入了剪裁jīng良的西装口袋。
2、丁氏父子
从外表看,慕善是个装饰品般亮闪闪的女人。
她身材劲爆、明眸皓齿、妆容jīng致。很多人第一眼见到她,都猜想她大概是依靠男人,开家公司玩票,做不得数。
事实上,这个清晨,穿着松垮垮的T恤、头乱得像鸟窝的慕善,满嘴牙膏泡泡站在厕所里,非常郁闷的想——如果徐氏的钱还不到账,下个月给员工们完工资,自己就要与康师傅为伍了。
好在这天下午,会计报告,徐氏的款终于到账。慕善坐在狭小却明亮的办公室里,神清气慡。
她想了想,吩咐会计拿了一万块,打电话给大肖。
&1dquo;慕小姐?”大肖有些意外的感动,&1dquo;不!不用了,医药费够的。你太义气了!”
大肖的拒绝太坚定,令慕善有些疑惑。
询问了几句伤势后,慕善话锋一转:&1dquo;对了,那个周哥&he11ip;&he11ip;什么背景?”
大肖嚅喏:&1dquo;也不是很清楚。”
慕善心里咯噔一下,叹了口气,软软道:&1dquo;大肖哥,你有事瞒着我。我知道咱俩不算熟,但我自问对你掏心掏肺&he11ip;&he11ip;”
大肖有点急的打断她:&1dquo;慕小姐,我&he11ip;&he11ip;你&he11ip;&he11ip;要小心榕泰集团。我打听到,周哥是替榕泰办事。”
晚上八点,慕善坐在幽静的酒店包间。
对面坐着的是董宣城,正是昨天在徐氏偷拍的记者。
董宣城也看着对面的女人。
T恤、牛仔、素面、马尾,笑得心无城府的样子,哪像白天那个意志坚韧执意创业的职场qiang人?
董宣城一夜没睡,满脸胡渣,眼睛通红明亮。他叹了口气道:&1dquo;慕老大!慕老总!你也知道我正在赶稿,到底有什么事,非要面谈?我没时间!”
慕善清浅的笑笑:&1dquo;哦&he11ip;&he11ip;没时间?当初某人求我搞定毕业论文,誓鞍前马后在所不辞,原来是我的幻觉。”
董宣城嘿嘿一笑:&1dquo;你真损。”
慕善这才满意,慢悠悠的啜了口茶道:&1dquo;说说榕泰。”
这个近崛起的全省第一企业,全国金融投资业和房地产业的级大鳄。
董宣城神色一正:&1dquo;这种高门大户啊&he11ip;&he11ip;想知道什么?”
基本信息网上都能找到,慕善既然约他来,显然是想了解更深入的东西。
&1dquo;他们有多黑?”
&1dquo;不好说。”董宣城目露jīng光,&1dquo;在霖市,最不能惹的,就是榕泰的丁氏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