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鸢越想,眉尖蹙得越低,可一想到他藏在袖中的珠花,点在叶片上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定住。
罢了,若他心中有旁的女子,她也不会再去到他跟前儿。何必给别人找不痛快,又给自己找难堪呢?
她收回手指,思绪散开。
这府里这么多人,照顾他的人怕是排着队的,哪里缺她一个?指不定那珠花姑娘此刻正在他房里照顾他呢。
她歇了心思不再去想谢锦衣,门口却传来“叩叩”
声。
元鸢扶着榻沿下去,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脚踝上的银铃荡个不停。路过摆在地上的绣鞋时她探出脚尖勾住。
开了门时,屋外站着的是府里的丫鬟:“姑娘,将军让您过去一趟。”
“我?”
元鸢略为讶异,这是谢锦衣第一次差人来传她,她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带她去见她姐姐,是以她点了点头。
。
在谢锦衣的别院待得久了,元鸢也差不多能认清府里的路,瞧着四面的假山池塘,去的约莫是谢锦衣养病的卧房。
果然,推门而入的时候,谢锦衣正靠着垫枕,身上搭着一方褐色毯子。单手扶额,散漫地翻阅手里的书卷。
元鸢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
床榻上的谢锦衣掀开眼皮睨了她一眼,浅橘色的余晖斑驳地映在他白皙的手指上,为寡淡的眼神也增添了几分柔色。
见元鸢没进来,他敲了敲手里的书卷:“杵在那儿作甚?”
元鸢“嗯”
了一声,慢吞吞地进去。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什么寻常的事儿了。
“将军,是有什么事么?”
谢锦衣好笑:“没事就不能让你过来?”
元鸢愣愣地看向他。
谢锦衣往后一靠,拖长尾音:“元二姑娘整日在我府上白吃白喝,倒是挺心安理得的。”
元鸢解释:“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休息。”
她又道,“这府中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的,尽可吩咐。”
谢锦衣微抬下颌:“别的就不用你去帮倒忙了,这几日你过来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就行。”
元鸢想拒绝,可话到喉头又被她咽下去。按照往常的经验,谢锦衣这么说了,她再怎么找推辞也没用。
“好吧。”
谢锦衣不依不饶:“怎么,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