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静妃在大婚前,可是见过好几次昭圣皇太后,甚至与福临也是见过的。
可绰尔济同她说,都是一家人,说太后顾念家族,哪怕是没有见过,也会很疼爱她的。
墨兰还是费了心思的,也正好因着不是夏日,这会儿还能穿着立领的衣裳,稍微遮一遮。
皇后的明黄色袍服也是事先预备好的,含璋脖子修长,衣领遮了一半,另一半就叫墨兰用不那样白的但又细腻的胭粉盖过了。
含璋不喜欢浓烈的香气,正好着慈宁宫太后赏下的胭粉是淡淡的清甜的桂香,含璋就叫墨兰给她多用些了。
结果在正殿里正襟危坐了小半个时辰后,含璋坐了轿辇往慈宁宫去,拿起孔嬷嬷悄悄给她塞的巴掌大的小镜子一瞧。
粉色退了些,她的皮肤太细嫩了,挂不住这些,慢慢儿就都散了,就露出那肤若凝脂上头的遍布红痕来了。
光天化日,阳光灿烂,落在谁眼里,都是一片暧昧的明示。
幸而朝见的时候离得远,皇后高高的坐在上,命妇们都低着头磕头跪着,许是没瞧那么仔细和清楚的。
含璋正琢磨着要墨兰将随身带着的胭粉拿出来补一补时,轿辇却落下了。
原来,已到了慈宁宫宫门前了。
含璋犹疑片刻,想弄好了再进去。
结果还没出声呢。
那边福临的仪仗也到了,还穿着朝会上明黄帝王服制的福临龙庭阔步的下来,一眼就瞧见了含璋。
昨夜故意咬她碰她折腾她,竟没使性子不来,还乖乖在这儿等他?
这小皇后是没脾气还是怎的?
福临步子一拐,走到了含璋跟前,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娇小的小皇后:“磨蹭什么?还不跟着朕进去?”
含璋一僵,这下是彻底补不成妆了。
她心里叫苦,却不想招惹似乎心情不好的顺治,应了一声是,就乖乖跟在他身后。
偏偏帝后同行,她又不能跟嫔妃似的落在他后面,得并排走。
福临一点不顾及她,她这身上酸疼的要命,腿根更是疼得紧,走一步就跟‘上刑’似的,她的走路姿势都不正常了,实在没法子同福临维持这面上的荣光。
含璋咬着牙盯着福临的背影,又瞧着这满宫里那一双双看着他们的眼睛。
她干脆松了心神,罢罢罢。
本来就是‘二婚’的皇后么,谁都知道福临不喜欢博尔济吉特氏的皇后,她做什么要这么辛苦维持呢?
他都那么凶了,她这个笑脸也陪不出来。
干脆慢下来,慢吞吞的挪步。
皇后姿势怪异的在庭前走,不长的一段路愣是半晌走不到头,早把规矩森严的慈宁宫里上上下下的奴才都看呆了。
皇后还时不时的摸摸脖子摸摸耳后,又摸摸鼻尖,众人的目光不受控的跟着凝过去。
这顶在鲜嫩皮肤上的红痕就大喇喇的落在众人眼光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