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形容了,不如不说。
两人刚放下东西,喘了口气,外面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乔郁从门口探出脸,“谁?”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说道:“是笙公子么?我是赵嵘。”
乔郁扭脸看乔岭,张了张嘴巴无声问道:“这谁?”
乔岭放下手里的粗瓷杯子,冲乔郁说道:“赵管事。”
乔郁长长的哦了一声,朝门口应道:“来了来了。”
然后整了整衣服,起身去开门。
乔岭跟在他身后,慢慢吞吞的朝门口挪去。
门一开,一个穿着黑色布袄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两手提着满满的东西,看到乔郁眼里闪过一阵惊奇,喜道:“哟,笙公子气色大好啊!”
乔郁笑着请人进去。
“托赵伯父的福。”
赵嵘一边往里走还一边又回头看了乔郁两眼,有些感慨道:“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只要身体好了,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然后又跟乔岭打招呼。
“岭公子看着也精神了不少,看,之前就跟你说你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还不信。”
乔岭没说话,因为除了他和乔郁本人,谁也不知道,乔笙早就已经死了。
乔郁见乔岭神色郁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说道:“知道你心疼哥哥,没事,会好起来的。”
乔岭听到乔郁话里有话的安慰,勉强冲他一笑,去厨房端水去了。
赵嵘忙在乔岭身后说道:“岭公子,这水就免了,我就是领老爷的话,来这看看,老爷说今年年后事情多,到时候怕来不了,所以让我带点东西来给两位小公子拜个早年,东西我就放在这里了,最近铺子里事情多,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放在桌上,朝乔郁福了福身子就想走。
乔岭从厨房跑过来,一伸手将人拦住了。
“赵管事,你替我谢谢赵伯父的好意,这东西。。。。。。你就拿回去吧,我们不能收。”
赵嵘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说,摆手道:“这可不成,这是老爷吩咐下来的事情,叫我拿来我就拿来,要是再让他知道我又给拿了回去,不是指着让老爷说我办事不利么,我可不敢。”
乔岭小脸憋的通红,拦着赵嵘不让走。
“赵管事你拿回去吧,我们真不要。”
赵嵘其实心里知道,乔岭说什么都不要赵家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第一是赵德申有令在先,其次是他心里始终觉得人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好好的富家公子,说落魄就落魄换成旁人是怎么都忍受不了的。不光是心理上受不了,就吃穿用度也没几个能忍的。
乔家两兄弟倒是有骨气,除了乔笙病重,竟死守着一口气也没求过人。
但不求人是不求人,送上门来的东西要是不要,就显得有些傻了。
赵家主母是个泼辣难缠的倒是没错,但也不过是嘴上骂个几句,又不能少斤肉,管他那些作甚,看这院子这屋子,人难道还能靠脸面活着不成?
两人推搡半晌,一个不让留下,一个不肯拿走,谁也没办法说服谁,乔岭急了,扭头看乔郁,说道:“哥哥你快说话呀。”
乔郁略一思索,走到赵嵘跟前,说道:“这样吧,我折中想个法子,岭儿,去拿纸来。”
乔岭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出于对乔郁的信任,还是去取了纸和。
乔郁一看拿来的宣纸毛就十分头大,这还是乔笙留下来的东西,算是他家少数还跟富贵人家沾点边的东西,但奈何乔郁完全不会用,于是也就完全搁置下来。
现在乔郁依旧不会,只怕光是拿姿势都会暴露身份,只得悄悄给乔岭使眼色。
乔岭会意,将宣纸铺开,毛捏在手里,等乔郁话。
乔郁走到桌边,将赵嵘放在桌子上的荷包拆开,倒出里面十个小巧精致的银锭子,头也不回的说道:“岭儿,我说你写。借据,今借到赵德申赵伯父纹银十两,半年内定连本带利归还十五两,借款人乔笙。”
乔郁说完回头,现两个人一站一坐的都看着他愣了。
乔郁看看乔岭,“写吧,别愣着了。”
乔岭又愣了一小会儿,低着头开始写字了。
随后他又起身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方印台,没等乔郁说话,就伸出拇指在印台里按了一下又朝字据上按去。
“哎,别。。。。。。”
乔郁没来得及阻止,上前去一看,手印已经印上了,而最后借款人那里也只写了乔岭一个人的名字。
乔郁沉下了脸,“把我的名字写在后面。”
乔岭看乔郁脸色难看,没敢多说,老老实实的把乔郁的名字也写上去了。
乔郁也按了个手印,随即将字据递给已经完全愣住了的赵嵘。
“赵管事,东西我们就收下了,谢谢赵伯父的好意,但烦请您把这个也带回去一并给他。”
赵嵘有些为难:“这,老爷说了这是给两位小公子的,无需小公子归还,自然也就无需立什么字据。”
乔郁闻言将银锭子又装进荷包,朝赵嵘一递。“既然这样的话,赵管事还是把东西拿回去吧。”
赵嵘也没辙了,将字据一接,往怀里一收,叹了口气说道:“行行行,我这就把字据给老爷拿去,不是我倚老卖老,说句托大的话,两位小公子这是何必呢?老爷和乔老爷可是过命的交情,乔老爷不在了,老爷想替他照顾你们,你们收着就是,何必管别人怎么说,多少不还有老爷撑腰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