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与陈司礼在漱玉馆见到温姝的时候正隔一道雕花朱窗。
温姝手捧一卷书借月色温习功课。
正是四月份的天气,温姝身披外氅,神情专注,细长的手指将书翻至下页。
月光在如玉面颊莹润流转,远看下去似清贵的画中人。
一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却将人从画中堕下,直堕入人间烟火中。
案前放着啃旧的蒸饼。
易欢手中折扇敲敲窗柩,“不肯跟着太子哥哥,倒是来漱玉馆啃蒸饼?”
易欢相貌生的端凝漂亮。
面上带着笑意,嘴上带着勾子。
温姝平心静气地看着他,“易公子,温姝不觉得啃蒸饼有什么丢脸。”
易欢啧啧道,“穷鬼出身,果真带着一身寒酸气,爬男人的床,勾男人的魂倒是有几分本事。”
温姝盯着易欢冷笑,“我今日不与你们多言,咱们考场上见真章。”
陈司礼嚣张道,“你这样的出身,即便高中又能如何?我们陈家依旧一根指头便能将你粉碎。”
温姝闭目,“二位慢走不送。”
易欢笑着打开手中的折扇。
陈司礼心中只觉得这温姝生性冷硬不解风情,实是浪费一身皮相。
这二人讨了个无悻悻离去,却没有看到身后的温姝手在袖中已握成拳,书页已皱作一团。
大晋的王孙贵族若都是这样的德行,这样的王朝哪里还有未来。
幸好还有陛下以及陈昭将军这样的人。
温姝忍下心中愤懑之情,伸手细细抚平书页,书页中的黑白文字映入眼帘。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窗柩外的栏杆一侧,红色的芍药花正绽开。
凤止楼是京城最大的销魂窝。
凤止楼不但有美貌的女人,还有美貌的男人。
来往于此的人上至天潢贵胄,下至三教九流。
这一日凤止楼来了两位少年公子,前者生的矜贵秀气,面带笑容,后者高大英武,一身匪气。
正是易欢与陈司礼二人。
这二人揽着招呼的姑娘往楼上的雅行去,显然已是此地的常客。
楼上的雅中易钊祁康顾绪几人皆在,说是要替太子爷接风洗尘。
祁睿军营历练数月,将被调出,昨日已与陛下述职完毕。
朱红门外端正守着的男人正是太子身边近侍章北。
此时章北一身布衣,拱手向他二人行礼。
陈司礼遂小声问道,“太子爷心情如何?”
章北回道,“回二位小爷,昨日与陛下述职,陛下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