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竟有人不辨真假,连半分犹疑都没有就连声叫好。
“还是四叔像个明白人,子不语怪力乱神,哪里来的什么鬼!”
“前段时间,那个扮作她四处要换命钱的骗子不是在元宝村落了套,听说叫人一通好打!”
“还真是这句话,我们父子三人单是守着家里这些秘密,这些年好些酒席外宴都没有去过,着实难受的很!”
林霜今扮作的四叔沉腕抬,不紧不慢开口。
“功分各处,金归各家。”
“我与三哥没有推辞的意思,着实是年迈糊涂,算不清当初各位的付出。”
“今日按着年幼次序各自报公,再论着诛鬼的功劳把金条地契一同分了,可好?”
林二爷早已同原配撒手人寰,家里的几个儿媳率先跳出来,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你们还真都别抢,当初要剖心头血验忠孝的主意还是我家婆婆先想出来!”
“要不是这法子,”
为人硬生生改口道:“哪里看得出来她们是喝血的德性!”
林霜今落平稳,一横一划记下他家的功劳。
三爷家的儿楠枫子前几年业已病死,但表亲堂亲同样到了场。
“那也得记着我们家的好!”
“林霜今一开始没被逼出疯相来,是谁去找她夫婿点明的道理——哎!高河,你说是不是!”
“几家人里,还是我们提点的最多!”
高河三十年前是半糊涂半明白着随他们共同瓜分了林家住宅的财富,十几年前便早已彻底明白过来,此刻虽然支吾着应了两三声,仍是不寒而栗。
他自知多有亏欠,算是糊涂血案里执刀的又一人。
但真站在这些人面前,听他们如何争功要赏,才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倘若他自己的肚腹剖开了能找出金子来,今儿怕是连牙齿都得被这些人悉数敲开。
在林霜今手上,不用解雪尘或蔺竹再引诱几句,旁人已是互相撺弄争辩着把旧情全都讲出来。
林家老爷子确实为家人多番考虑过,但身后既有滥赌好色的弟侄,亦遇着无药可治的肺痨。
最终仍是保不住心头挚爱,若是泉下有知,恐怕悲苦万分。
一张金纸记不完千般算计。
便是句句词词都行婉转仁孝的掩饰,像是也从字里行间渗出血来。
直到最后一人记完,林霜今已写完四页,置一旁。
“怎么样?”
有人急道:“这里头出力最多的,还是我们家,你可得看清楚!”
“装什么明白人呢,当时还是我叔伯亲手把她绑上的桃木架!”
期间有后辈觉得今日论的不够公平,火气上来了起身要再叫老母过来亲自讨个公道,双手一推厅门没想到纹丝不动。
“高河,你叫人关的门?!”
他没好气道:“你同这几个早就商量好了,今日要强分出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