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悯也不避讳,“现在,我们的身份与以往不同了,我武国的朝堂上也必然会讨论类似的事情,我还有个弟弟呢。”
“也是,我们几个成苏归攻谭的随侍了,这消息要是传回宋国,那些大臣们更要嚷嚷了,真是让人心烦。”
宋兆雪揉揉脸颊,闷闷道。
商悯与宋兆雪对视一瞬,走到他身边向他伸出了手,宋兆雪用力握住商悯的手,从脏兮兮的地上站了起来。
他们的谈话虽然涉及各自的母国朝堂,可并不涉及隐秘之事,因为他们所说的东西都是彼此早已知晓的。
只是从身边人口中获知,和听本人亲口诉说是有区别的,后者是一种交心的表现。
“我在宋国少与同龄人相处,母亲在经历那件事后对宗亲多有防备,和我年龄相仿的同族同辈人与我相处也总是战战兢兢的。”
宋兆雪耷拉着脑袋,低头瞅了瞅商悯,“你年龄比我小,但真有师姐的派头,我是很服气的。师姐,先前在承安园时师弟莽撞,对你多有得罪,还请师姐不要见怪。”
“不过是小事,我哪里会放在心上呢?况且那也不算是得罪。”
商悯说到这儿玩笑道,“说到底,三师弟又不是在针对我,所以这气自然不是我在受。”
至于是谁在受气,当然是郑留了。
可是郑留也没把宋兆雪的小挑衅放在心上,反倒是宋兆雪次次沉不住气作,这受气包反倒像是在说他自己。
宋兆雪面露尴尬,不吭声了。
“你二人争端,我也仅仅是例行劝上一劝。误会嘛,能解开自然是好,要是解不开,今后三人同门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不好闹得太僵。”
商悯笑笑,“不如这样,以后你二人每有冲突,索性以兵法推演替代口舌拳脚之争吧,谁输谁赢,一目了然,还能涨涨技艺。”
演武场外围飘来一句:“我并无意见。”
宋兆雪抬头,看见郑留
()这小子闲庭信步地走来,不甘落后道:“我也同意。”
“如此甚好。”
商悯拍手笑道,“今后我们师姐弟三人便能同心同德,扶持前行了。”
“慢着,郑留,你来演武场干什么?”
宋兆雪怀疑道,“你又不练武?”
“我去找师姐,师姐的侍女告知我人在演武场,我就来了。”
郑留对商悯轻轻颔,“拜在大将军门下,又要去战场,不懂些拳脚恐怕不行,这几日也是想请师姐指点一番。师弟自小体弱,不奢求这么快练出气感,只求能强身健体,不拖师姐和苏将军的后腿。”
商悯还未答话,宋兆雪却一下子喜笑颜开,搓着手跃跃欲试。
“郑师兄,教些拳脚而已,这么小的事情不必劳烦大师姐了,三师弟我可以代劳。”
他兴奋得甚至连师兄都喊上了。
郑留眼皮一掀,“你是想趁机磋磨我吧?”
“哪能叫磋磨呢?”
宋兆雪大义凛然,“哪个习武之人不是吃尽了苦头?每日扎马步,太阳底下暴晒,打木人打得双臂血痕累累,这些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你十岁起步已经晚了,还需要加倍苦练才是啊!”
“不错,三师弟说得在理。”
商悯赞同道,“我每日要加紧读书,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来指点二师弟,不如三师弟代劳,你二人也可经常切磋兵法,互取所长。”
郑留几乎没有思考多久就点头同意了。
商悯还以为这又是郑留伺机接近她的伎俩,不曾想他是真的想学武了,这样也好,刀剑无眼,他也能有点自保之力。
在大将军府的日子比在承安园舒畅自在得多。
承安园是皇家园林,没个正经练武的地方,供贵族取乐打马球的马场倒是有。加之往来宫人甚多,住的各国质子也多,人多眼杂,反倒叫人不太好结交新朋友了。
到了大将军府虽然依旧受拘束,可好在苏归是个不管事的,府中下人也少,整个环境都清静了很多。
一整个白日,苏归都没有在镇国大将军府现身,想必是在忙着调度军队。
到了晚上,商悯探头看了一眼天上,见今晚有月亮高悬于空中,就知道今晚苏归是不会来找她传授技艺了。
“真怪,为什么非要等到没有月亮的晚上呢?是因为修炼的功法特殊吗?”
商悯摸着下巴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