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地拿起手机。但那条出去的信息已经不能撤回了。
-
梁松庭肯定看到了,却仍然什么也没回。
郁清灼这下彻底自闭了,平时他多么灵敏的一个人,现在整个走进了情绪的死胡同,怎么都出不来了。
本来好好说话,好好信息,事情是不会展成这样的。但这条指责梁松庭玩忽职守的微信一出去,郁清灼几乎能猜到梁松庭会怎么想,一定认为自己又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郁清灼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索性彻底不出声了。
信息出去的三天后,他接到了赵泽如打来的电话。
赵泽如是赵仕铭的独子,因为双方父母早年就认识,他和郁清灼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这半年多来他都在外地工作,和郁清灼没怎么见上面,这周错开了国庆长假回一趟北京看父母,刚在家里待了半天,觉得太闷,立刻把郁清灼约上了。
郁清灼这阵子忙着追人,和赵泽如联系不多。本来他是不想出来见人的,心绪太惨淡,见谁都不合适。
可赵泽如毕竟不是一般的朋友,这么久没见了郁清灼还借故推脱也说不过去。赵泽如给他说了一个在安定路上开的米其林餐厅,郁清灼答应下去,换身衣服还是去了。
一同聚餐的还有赵泽如的其他几个朋友,也都曾与郁清灼有过一两面之缘,年纪相仿能聊得起来,所以席间的气氛还挺好。
吃完饭了众人都不尽兴,又提议去唱歌,说要不醉不归。
郁清灼没那么好的玩兴,只想早些回家,却被赵泽如连拖带拽地弄上了车,最后不得不进了kTV包厢。
去的路上郁清灼没想那么多,等着他在包厢里坐下了,突然想起来路白菲说的那件事,梁松庭这几年再没有唱过歌了,一下就觉得无比郁闷。
明明他们两人已有半个月没联系,怎么郁清灼的世界里还处处有梁松庭的影子。
郁清灼没点歌,也没唱歌。赵泽如拉着他在沙角落里聊天,聊各自的工作,也聊一些家里的事,比如赵泽如被父母催婚什么的,最后免不了要聊到感情。
郁清灼不愿意说这个,梁松庭现在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一碰就疼。
赵泽如也看出来他心情低落,没太勉强他,伴随着其他人的喊麦,他们两人坐在一旁边喝边聊,差不多喝了有两瓶啤酒。
这个量就是郁清灼将醉未醉的那条线了。郁清灼很有自知之明,周围人玩得一个比一个嗨,啤酒上了两打,转眼就喝完了。他也没跟人拼酒,喝到第二瓶开始有点醉意,就不再往下喝了,安安静静坐在沙上等着醒酒。
赵泽如去和其他朋友应酬了一圈,回头见郁清灼独自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坐过来问他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回家。
郁清灼被震耳欲聋的音乐闹得不行,一听赵泽如同意放自己走,马上点头,说我先回吧,你们再玩会儿。
可是赵泽如忽然伸手去拿他的手机,说,等等啊,我找个人接你。
郁清灼先愣了愣,没防着赵泽如已经把手机拿过去了。郁清灼这一下反应很迅,一把摁住赵泽如的手,说,“手机给我,我自己叫个车回去。”
赵泽如想要叫梁松庭过来。郁清灼是断然不能同意的。
那条在意气之下出去的信息已经解释不清楚了,现在喝醉了还让朋友给梁松庭打电话,简直胡闹。这就属于最低级的试探人的方法。
郁清灼就算再想见梁松庭,哪怕冲到造诣事务所门口去堵人,也不能在这种深夜里让梁松庭来接。这点理性他还是有的。
赵泽如见他态度强硬,当下没和他争,说好好好,不接不接,那你坐这儿再等等,我找个车来接你。
郁清灼对他掉以轻心了,见他把手机放回桌上,也就没再说这件事。
也许是近来一直睡得不踏实,又或许是喝了酒人有点迷糊,待到赵泽如安排了车又折回包厢,郁清灼已经靠在沙里睡着了。
赵泽如这人胆大心细,脑子也转得快,一见郁清灼人事不省,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过去拿住郁清灼的手,摁着他的食指给手机解了锁,然后溜出包厢去给梁松庭打电话。
郁清灼睡着的十几分钟里,赵泽如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等到清灼醒过来,和身边的一个朋友聊了几句,起身说要走,赵泽如连忙把他拉住了,劝他,“别急别急,再等等车。”
郁清灼对于赵泽如私自打电话的事毫不知情,把胳膊从赵泽如手里抽出来,边走边说,“我打个车就回去了,你跟他们玩儿去吧。”
可是赵泽如不依不饶,还跟着他出了包厢,想尽办法要留住他。
这么一来就太反常了,郁清灼尽管喝高了但人不傻。赵泽如拦着不让他走,一定要让他等自己叫的车,郁清灼被阻在楼梯边上,似乎想到了什么,眯着眼问,“你叫谁来接的?”
赵泽如跟他打哈哈,说来了你就知道了。
郁清灼听他这么一说,差点当场就要暴走了。
他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和梁松庭见面。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脆弱得一碰即碎,再也经不起任何刺激。
梁松庭过去就烦他出来和朋友喝酒没有节制,现在好了,被赵泽如一顿骚操作,郁清灼都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面对梁松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