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生的事就都很模糊了,又或许是因为太刺激太激烈,郁清灼的记忆里留下的只是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和凌乱揉皱的衣物床单,别的细节他都不太记得了。
那是郁清灼的第一次,也是梁松庭的第一次。他们两人都没有经验,却都给彼此交付了毫无保留的热忱。
整个过程里郁清灼唯一记得梁松庭说过的话,就是梁松庭咬着他的喉结,说,“那天你一出现在餐厅门口,我就移不开眼睛了,后来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不管明早你醒了会怎么想,以后再喝酒我陪着你,撒酒疯跟我撒,想要什么都告诉我。。。。。。”
那么酷的梁松庭,却能说出这样赤诚的情话。郁清灼抓着他的肩膀,在令人眩晕的冲撞中觉得自己就算痛晕了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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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以后,郁清灼渐渐会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恋爱时的那些事了。
回忆杀伤人,时间越久痛感越强烈。而且是连着骨血带着筋的那种痛法。
郁清灼逐渐学会通过学业或工作来转移注意力,这也是他选择做古籍修复师的原因。修补古籍的过程要求平静专注、心无旁骛,薄薄的一张纸页带着他回到几个世纪以前,与一些遥远的睿智的灵魂对话,也能让人在长达数小时的时间里忘掉很多事。
可是这一晚郁清灼到家以后,躺在床上想了挺多的。思绪很杂,跳跃的画面很多,一些他以为自己早就忘掉的细节,竟然都无比清楚地回忆起来了。
原来当年梁松庭为他做过那么多事,而郁清灼也曾肆意无度地挥霍过那一切,直至最后耗尽热爱,一无所有。
郁清灼在睡去以前迷迷糊糊地想,追人是应该追的,他欠梁松庭一个态度和一颗真心。
那就定个小目标吧,先加上庭哥的微信,去看看他这些年过的朋友圈。
第9章拿着玫瑰也不知道在等谁
去过梁松庭的生日派对之后,有那么两三天的时间,郁清灼并没有主动联系梁松庭。
他是在做着追求对方的准备,也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另一方面却又怀有一丝侥幸的期待,心想着梁松庭如果看过那枚纂章,能不能猜出什么端倪,进而给自己来一条信息,哪怕是一句客套的寒暄也好呢。
这样就能免除郁清灼自己踏出那艰难的第一步。
说到底郁清灼当年还是给宠坏了,时至今日他仍会不时产生一些对于自身处境的误判。
梁松庭没有和他复合的打算,至于郁清灼说要追他,梁松庭更是毫无期许。他太了解郁清灼这个人了,七年前那场分手简直不堪回,直到这两年他才缓过劲来。
郁清灼在包厢里问他,怕什么。
梁松庭如果坦率一点面对自己,他会承认,害怕对郁清灼再度动心。
郁清灼不会知道,当他离开生日派对以后,那晚一同在场的路白菲借着喝酒的机会委婉地劝过梁松庭。
路白菲自己也曾与现在的伴侣有过长达数年的分开,对于这样的复合他的接受程度或是比梁松庭别的朋友要高一些,所以他问了梁松庭,考不考虑给郁清灼一个机会。
梁松庭听后,当即摇头,斜睨了一眼路白菲,带了点调侃的问他,你站哪边的。
路白菲很通透的一个人,也明白了梁松庭没有因为郁清灼的到场而有任何心软,于是不再多嘴。梁松庭现在所需要的只是一些轻松无负担的感情,路白菲完全可以理解他的选择。
郁清灼那样的人,才情斐然,艺术天赋很高,迷惑性也是很强的。人在年轻的时候可能会陷入一些轰轰烈烈的爱情假象之中,可到如今都是3o岁上下的人了,需求的感情层面不同,梁松庭应该也是更理性地回看过那段初恋,所以才有现在的冷淡。
郁清灼送的礼物他根本没有打开,拎回家以后就放在电视柜下面的储物格里,连外包装都没拆过。里头的一枚石章价值多少,刻的什么他一概不知,也不想知道。
郁清灼在这种等待中过了几天,慢慢也悟出来了其中的意思。自从回国以后,他一直在逐渐想明白一些事情,尽管最开始也有过难以接受的那种情绪,人要否定自我总是很难的,但随着打击和冷遇的增多,他开始变得比较平静了。
追人要有平常心,尤其像他这样的前任,是不能妄想一蹴而就的。
到了周五这天清早,郁清灼上班前收到了姐姐郁苏的信息。他们姐弟相差了六岁,因为家里长辈的一些原因,关系一度很糟糕,属于见面就吵架的那种。近两年好转了不少,可以好好说话了,节假日也会抽空一起相聚。
郁苏目前和婚不久的丈夫生活在英国,打理着郁家在当地的产业。她每隔几天就会联系郁清灼,问问他在国内好不好。
今天郁苏来了两条信息,一条是文字问候早安,第二条是语音。她先聊了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而后以较为委婉的口气提到了梁松庭。
郁清灼曾在回国前和她见过一面,当时随口立了一个f1ag,说自己要在梁松庭生日之前和对方复合。郁苏算着日子,估摸着梁松庭的生日也该过了,于是来问问弟弟的感情进展。
郁清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她,直到挤上了前往国图上班的4号地铁,他才在行色匆忙的人堆里给郁苏回了条信息:聊点别的吧,姐,我还单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