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灼给赵觅这么一刁难,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在赵觅抬手要叫服务生时,一直坐在后面没吭声的路白菲站了起来,走到赵觅身旁,说,“觅哥,今晚是梁松庭的局,你也别越俎代庖了。”
尽管郁清灼是不请自来的客人,也没道理直接把人轰出去的。
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谁又没有几个前任呢,分手了也不至于当众给人难堪。
路白菲还是更通透些的性子,不管郁清灼来这儿是什么原因,他的去留至少交由梁松庭来定。他们这几个朋友掺和在里面也不成样子。
路白菲一条胳膊搭在赵觅肩上,要把他带回沙里坐下。
赵觅嘴里不饶他,骂骂咧咧让他别来烦自己,但还是跟着路白菲坐回了沙。
梁松庭这些在场的朋友也都是识的,郁清灼再往里走,便没人再盯着他看或者阻拦什么的了。
郁清灼走到梁松庭跟前停住,看着他神情冷酷的一张脸,缓了缓呼吸,对他说,“庭哥,生日快乐。”
第6章你也有今天
梁松庭“嗯”
了声,问他,“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郁清灼心头一跳,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梁松庭,提着锦盒的手也紧了紧。
他不能提祁嘉的名字,那就等于变相地把路白菲给供出去了。
梁松庭见他喉结动了动,继而听他小声地回答,“。。。。。。我托人问的。”
梁松庭懒得戳破这个拙劣的谎,声音仍很冷淡,说,“郁清灼,我从前都没觉得。”
说着一顿,凑近了郁清灼,以周围人听不见的低沉嗓音对清灼说,“几年不见,转性了?这么舔?”
郁清灼鼻息间全是梁松庭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这气息他太熟悉了,梁松庭一直抽这个牌子的烟。但梁松庭讲的每个字,都在说明他们之间无可挽回的关系。
郁清灼挺地站着,漂亮瞳仁在射灯的照耀下漾起一层奇异的色泽。他抿了抿嘴唇,随之低低一哂,“你说是就是吧。”
从英国飞回国内,循着梁松庭的生活轨迹想与之产生交集,还四处打听他生日聚会的地点。梁松庭说他舔,郁清灼没法否认。
现在人已经到这儿来了,郁清灼还是想要缓和关系的,也本着到场送礼的初衷,把手里的礼袋拎了起来。然而不等他说些什么,一个身穿着渐变色衬衣、染着栗色头的年轻男子快步走到了梁松庭身边。
郁清灼的视线与他短暂地碰了下。
——是梁松庭的“现任”
吗?郁清灼敏锐地判断着眼前人的身份。
男子手里拿着个iphone,似乎刚去外面接了电话回来。他很自然地抬手搭在梁松庭肩上,有点撒娇似的抱怨起来,“我去,周末都不让人休息了,电话没完没了的。为这几部招商剧目我真的累麻了。”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在媒体平台做剧目招商方面的工作。
梁松庭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让他把手拿开。这人又看向了郁清灼,笑眯眯地说,“朋友?怎么以前没见过呢,介绍一下?”
郁清灼没有主动做自我介绍,他想听听梁松庭会怎么跟这人介绍自己。
梁松庭方才流露出的那种只给郁清灼一人听见的暗哑的恨意消失了。
他不带感情地念了三个字,“郁清灼。”
郁清灼站在包厢中间,忽然不自觉地抖了下。
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就没听梁松庭以这种语气念过自己的名字。念得太冷漠了,像是一丝感情都不带。
那个男子在听了郁清灼的名字后,笑意深了些,他隔空指指郁清灼,说,“我说怎么眼熟呢。以前我在梁哥家里见过一幅素描,纸都旧得不行了,那上面的人跟你挺像,原来今天是本人来了。”
郁清灼见他言笑晏晏的样子,心知自己这回遇上对手了。
这个人就这么短短一两句,传达的信息量很大。他是有意要让郁清灼知道的。
他去过梁松庭家里,还不止一次,他能看到梁松庭多年前画的素描,必然关系匪浅,他听闻过郁清灼,而且也在警告郁清灼。
纸是旧纸一张,人也是前尘往事的旧人。郁清灼如果识,就不该出现在这儿。
梁松庭这时叫了男子的名字“沈霖”
,继而沉着声说,“酒没喝多吧。”
沈霖笑着耸耸肩,他知道梁松庭嫌他话多了,但他也不怵,作出一副无辜样,“我喝什么酒啊,我还等着一会儿开车送你回去呢。”
这下就连主权都宣告了。沈霖也很懂得见好就收,此刻不再恋战,对梁松庭说,“你们慢慢聊,我去那边等你。”
说完他就走了,全程没和郁清灼握一下手、或是打个招呼问个好,所以他们各自是什么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郁清灼并不向梁松庭多问沈霖,他现在没那个立场。梁松庭看样子也不打算解释。
郁清灼把手里的礼袋递上去,轻声道,“生日礼物。”
就在开车过来的路上,郁清灼还打过腹稿,想和梁松庭说道说道这枚纂刻的来历。可是经过刚才被赵觅阻拦又被沈霖搅局,郁清灼已经不敢对自己太乐观了。
他觉得梁松庭不会收这份礼,他周围的朋友,他的现任,都在说明郁清灼有多么不招人待见。果然梁松庭很干脆地拒绝了,“拿回去吧,不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