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就這麼……這麼嘻嘻哈哈聊天調笑?」
開口的依然是張師轅,他頭一次來探班,自然不像徐嘯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謝鯉和趙清爽的親近,當然了,這第二次探班更進一步的親密也是徐嘯沒有料到的。
張師轅一句話問完沒人答,他又問:「不是吧?這要不是大熱天,他倆怕不是要手拉手蹭著坐到一塊兒,秦殊你這兩個多月就這麼光看著?」
徐嘯也看向秦殊,而後者只是嗤笑一聲:「你倆要是早一天來,不僅能看到他們倆手拉手,還能看見漫天花雨里抱著轉圈談情說愛。」
昨天那一幕戲,拍的是滄州城樓蘭遺址那邊的支線劇情,饒松雪、童缺外加翩然三人和君不止、朝俞兵分兩路勢在奪回中原秘寶,意外陷落樓蘭遺址的地下城,觸發地下城入口的毒殺機關,還沒進入地下城內部,翩然就因為沒有內力吸入過多毒氣引起幻覺。
至於這幻覺,自然是心裡想的什麼、就會出現什麼:饒松雪幾度英雄救美將她從危難之中帶離,兩人之間的救命之恩在朝夕相處之中漸漸轉化,演變為男女之情,在一片唯美芬芳的花海之中敞開心扉互訴衷腸……
秦殊甚至可以料想,將來電視劇正式播出到這一幕,多少人要跟著醉倒在這氛圍里,要麼以女粉、劇粉自身帶入趙清爽幻想自己和謝鯉談戀愛,要麼像書粉一樣嗑整本書唯一圓滿的cp嗑到神魂顛倒。
以謝鯉和趙清爽之間的關係,他們屆時應該也不會反對團隊以這個為重點來輔助宣傳。如此一來,效果必然會更加好。
張師轅光是聽著就直打顫,甚至起了雞皮疙瘩,「我實在沒法想像。」
沒法想像謝鯉那種小屁孩對著一個比他還大兩歲的女孩子深情對望甚至是擁抱親吻。
再說趙清爽,這姑娘可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傻白甜,小小年紀就混了好幾年的圈子,能讓人滿口稱讚路人緣也幾乎點滿的,就算團隊強大自己沒兩把刷子也不可能做得到這麼面面俱全。
謝鯉對上這種情商手段皆是不凡的女孩子,別又是傻乎乎湊上去一頓「舔」!
徐嘯幾乎一看張師轅的神色就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手肘懟他一下,張師轅還嘟囔:「本來就是,這小鬼,以前演技不好那都是演的吧?那倒也是了,之前那種肥皂劇,不說男七男八了,就算是男五男六也不值得他費心……」
哪怕暫且不提演技這事兒,看了謝鯉和趙清爽的相處,才知道他從前那樣是有多「敷衍」。
「哎,真是羨慕啊,到哪兒都有人帶著罩著!」
雖然有挑撥的嫌疑,但不得不說,一貫喜歡用惡意揣度別人的張師轅這一次也成功攪亂一池湖水,最起碼,秦殊面色就冷淡了不少:「你要是個女孩子,對他好點兒,他也能對你演得百依百順。」
張師轅眉毛都氣得皺起來了:「我還對他不好?他當時開嗓發聲什麼都不知道一頓亂來,不是我一字一句帶著的?怎麼,我就是看不慣他這樣,不能說?用得著我去當個女的?倒是你,又是送手錶,又是把人引薦進組,當初謝鯉幫你擋的那一下,就等著現在來報恩吧?」
「師轅!」
「我聽得到,這麼大聲幹嘛!」
徐嘯瞥了他一樣:「這是劇組,不是你家。」
張師轅意猶未盡:「哼,我知道了。我去隔壁問問什麼時候走,你想留這兒自己留吧,我可不留!」
看著人撩開帘子出去,徐嘯剛想說什麼,秦殊就輕嗤一聲。
「要是想替他開口,大可不必。說謝鯉挾恩圖報之前,他自己不也是這麼個心思?這個劇組的製作和宣發又不是我做主,更不是謝鯉做主,想把自己的單曲塞進來做插曲,不如直接從他自己唱片公司那裡走明路過來。我不過是演個角色,算不得什麼。」
徐嘯憋了幾秒,還是嘆了口氣:「他就是這麼個臭脾氣。」
「是啊,所以人人都要讓著他嗎?你是他哥哥,你讓他是你們兄友弟恭,我們讓,那叫什麼?別又被他一棒子打成『挾恩圖報』……」
徐嘯終於找了個檔口插話:「我說不過你。」
秦殊輕描淡寫:「不敢不敢。」
徐嘯又嘆氣:「咱們倆說話能不這麼來嗎?」
秦殊搖頭,「你知道謝鯉在團到期解散之後為什麼這麼想劃清界限嗎?」
劃清界限?
徐嘯頓了兩秒鐘,「這是說劃清就能劃清的事兒嗎?」
秦殊沒回答,而是看向那瓶放在小桌上卻一口未動的冰飲上。
他來時,看到趙清爽手裡握著一瓶,謝鯉胳膊上掛著戲服外袍卻手裡空空,而室內徐嘯和張師轅是送外援來的自然不會動應援的飲品,那這瓶毫無疑問就是謝鯉的了……
「劃不劃得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是想告訴大家:他不伺候這些了。」
從前被其他家粉絲在簽售會上當面說讓他別花心思搞這些讓人尷尬的「兄弟情」也不覺得難堪,如今謝鯉自然會有這樣的勇氣在團體營業期結束之後說散就散:本來就是為了賺錢才做的事情,現在不賺這錢了,難道還不讓人撤?
徐嘯第三次嘆氣過後,終於下了決心:「以後我不會再過來探班了。」
人家都不耐煩演了,他再過來也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