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寸头蹲在地上,朝列车另一个侧面挪去。郑介铭恍然大悟,他们刚才是打破列车左侧的窗玻璃跳下来逃生的,那么列车右侧应该还是相对安全的。而且,如果能到达对向隧道,或许能够逃过一劫?
二人一路向前安静的挪动。郑介铭觉得自己衣服摩擦的声音太明显,这才现警报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短寸头低着脑袋蹲着向前蹭。郑介铭紧紧跟在后面,不住的向后张望。还好没有被现,他暗自庆幸着。丧尸的低吼声从车对侧传来,有丧尸时不时拍打着车体,二人便停下脚步,等拍打声停止后再继续前进。
二人走到第6节车厢,短寸头停下脚步。
“前面全是丧尸,完全没办法通行啊。”
“这里也没有通往对向隧道的入口。”
“只能停下了。”
短寸头猛地跪在了地上,不动弹了。
“怎么了?”
“他娘啊,腿麻了。”
短寸头摇摇头,手不断摩挲着小腿。
“额,我去,我也是。”
刚才两个人一直蹲着走,精神高度紧张,谁也没留意,这会停下脚步稍微舒展了一点,血液回涌,两人都动弹不得。
“确实没得走了,两头都有丧尸啊。”
郑介铭探头确认了前方的状况,从车厢到隧道远端微弱的亮光处,分布着大量丧尸,没有直接过去的可能性。
“哎,现在困住了。”
短寸头的腿已经恢复,他坐在地上,头靠车厢,无计可施。
“也不知道地面上什么样。”
“估计就是地面上来的。现在想出去,就得经过车站,那就是当粮食。”
“会有人来救么?”
郑介铭掏出手机看了看,无奈,依然毫无信号。
“我看悬,站台没动静,只怕地面比这里还混乱。”
短寸头对外界搭救丝毫不报希望,沮丧的低下头,不住的挠着头皮,一筹莫展。现在他们两端站台、列车对侧都布满了丧尸。
一个小时捱过去,郑介铭小声问。
“哥们,怎么称呼。我叫郑介铭。”
“雷洋。”
短寸头侧着脑袋看了看郑介铭。
“刚才那个矮个子,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一道跳下来的。”
“家在附近?”
“是啊,不远。不知道家里情况怎么样啊…”
雷洋叹了口气,他一直侧着脑袋,观察车尾处丧尸的动态,那群丧尸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并没有现他俩躲在车厢后婆娑细语。
“妻子?孩子?爹妈?”
郑介铭继续问,他注意到雷洋满脸焦虑。
“妻子。孩子。才12岁。爹妈在南省。”
雷洋脑海里浮现出妻儿紧抱在一起,躲在屋里的画面,他心里想着,只要能让自己到娘俩身边保护她们,就是残废了也愿意。啊不,如果残废,我怎么照顾她们娘俩。
“他们不会有事的。”
郑介铭安慰着,他想了想自己,自己12岁父亲就牺牲在战场上,母亲随即失踪。自己唯一的至亲就是目前远涉重洋的姐姐。
姐姐…
“想出去么?”
“肯定啊!当然想。”
雷洋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他从怀里掏出钱包,钱包里镶着一张全家福。
郑介铭凑过脑袋,也看了看照片,画面中雷洋依然是短寸头,女人长着瓜子脸,面庞娟秀,身边的男孩长得十分机灵,左脸有一颗特别明显的红痣。
雷洋仔细的端详了一阵,迅收好,扭头继续警觉的望着丧尸的动向。
郑介铭不再说话,只是抬头注视着隧道顶。手里摩挲着那把红色的消防锤。
“突围吧。”
又过了个小时,口干舌燥的郑介铭出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