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這一切讓她覺得周圍在變好的感覺,其實是她自己在慢慢變好,是網店後台里的待發貨、待簽收、支付金額、支付訂單數這些肉眼可見的數據讓她在放鬆,即使某天失眠時也不再焦慮。
江小柔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就不再喜歡過節了,任何有需要和家人團圓的日子她都不喜歡,因為節日她得應個景兒去趟媽媽那兒,這也就意味著次次都要求爺爺告奶奶般,乞求夏子喬在她媽媽面前露個臉兒、演場戲。
但安安上了幼兒園之後,又將她拉回到了節日的儀式感中。
中秋節的時候,幼兒園裡會安排小朋友一起做月餅,吃月餅,安安回來會給她唱:中秋月兒圓又圓,盤中月餅甜又甜,大家一起賞月亮,高高興興吃月餅。
重陽節的時候,他會讓她好好的坐在椅子上,然後打水給她洗腳,洗完腳之後還會有一個捏肩揉背的按摩。
這不一大早,安安就爬了起來站在凳子上,踮著腳尖在窗子上貼窗花,大紅的窗花一貼,過年的感覺立即就來了,貼完窗花又在陽台上掛紅燈籠,他還在嘴上塗上口紅,在卡片上印上一個甜甜的吻,他說,這是我給你的年禮物喲!
自己不願意過的、不想過的所有的節日,因為孩子,每個節日都需要被認真對待。
夏子喬已經好久都沒有在李文清面前出現了,包括這個即將來到的春節,江小柔也沒打算去求他,小年一過,江小柔就帶著孩子回李文清那兒住了,但她發現,她的媽媽也不再過問為何她那半個兒不再回來看她了。
那些沒說出來的話,其實都已經表達出來了。
楊夢如的公司臘月24這天開了代理商及經銷商的年會,這種年會她參加了太多場,年年歲歲會相似,歲歲年年會不同。
「不要問我能給你發多少年終獎,只要告訴我,你這一年的銷售額就可以了!」每一年的年會,銷售副總都會說這句話,對於楊夢如這些做跟單做市場的銷售來講,銷售額就是你的一切。
在楊夢如看來,每一年都能見到熟識的面孔,每一年也能見到其它區域的秀。年會給耐普的代理商們提供了一個歸屬感,他們本來都孤立在祖國的四面八方,倉庫的貨一車子一車子地拉過去,貨卻是一件件賣掉的,各自在各自的領地掙著各自的錢,但一到年會上,他們全都有了一個同樣的身份,在這個身份下彼此認同,相互恭維,這種強烈的感染力,終將延續到下一年那些平凡的時刻。
蕭大偉入場的時候,楊夢如竟沒有認出他,是的,他真的換了個髮型,光頭時肉眼一看就是四十歲的,今天這個髮型看著竟像個才畢業的大學生。
「歡迎,歡迎,蕭總,一路辛苦!」楊夢如笑著迎了上去,心想,這人還真是聽話啊。
「楊總,我這髮型還可以不?」蕭大偉一見到楊夢如就開始沾沾自喜的嘚瑟。
「可以,可以,真沒想到你頭髮這麼好,還這麼密,以前那髮型真是白白浪費你這麼好的發質了!」
誰知蕭大偉聽了之後,立即把楊夢如拉到了一邊,在頭髮的邊角扯了扯,然後指給她看:「假髮套,按我頭型定製的,逼真吧!」
蕭大偉可真是搞笑。
楊夢如忍住笑,連連點頭,進而又不放心地問:「你這牢固不?可別一會兒上場時掉了下來?」
「放心,絕不會給你丟面兒!」蕭大偉信心十足。
楊夢如連忙招呼唐川帶蕭總入座,沒曾想不一會兒唐川就氣呼呼地過來了。
「怎麼了?」楊夢如不解地問。
「我說這蕭大偉也真是個奇葩,你戴個假髮套就戴個假髮套唄,誰知他一入場跟別人介紹自己時立即把他那頭套扯了下來,然後張嘴就來,蕭大偉,北京的蕭大光頭。」
楊夢如一個沒忍住,直接快笑岔氣了。
「你說你要是主打一個蕭大光頭,你還戴個假頭套幹啥,你知道他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
「他說,你老大不是不喜歡我光頭嗎,我這趟來就是見你老大的,這頭套就是為她而定的,姐,不是我說的,這人,真的拉低了我們的品牌值!怪不得之前大家都不願意要他呢!」
「你管他呢,黑貓白貓抓住老鼠的都是好貓!他業績不俗啊,這不短短几個月就脫穎而出了嘛!」
「他脫穎而出?那不是伎倆嗎?完全不按我們套路走,搞了一套他自己的價格體系,簡直都把北京市場的水都攪渾了!」
「這難道不是我們期待的效果嗎?」楊夢如反問了一句,「噢,對了,我夜晚肯定是脫不開身,你到時抽個時間去車站接一下我媽和我哥他們,我把到點時間和她電話給你,接完送我家就行。」
在年會晚宴結束之後,品牌方又安排了一系列活動,都有一種酒足飯飽之後慵懶閒散感,當然仍有一些人仍舊在和自己的區域經理討論著的一年該如何布局,譬如蕭大偉。
他整個人都像粘住了楊夢如一般,都聊了四十分鐘還沒有結束的意思,畢竟楊夢如的客戶不是他一個人,她得每個人都照顧得到。
「你看,蕭總,要不我們今天就先到這兒,那邊還有幾個朋友,我得去過打個招呼!」楊夢如終於從他身邊離開了。
「好的,我等你,我從北京給你帶有禮物!」蕭大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時,楊夢如無奈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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