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約打量著他的住處:「你們學校職工宿舍條件夠差的。」
沈綽沒理他,拉開抽屜找之前放這裡的購房合同。
隔壁又傳來了楊文斌和他老婆的吵架聲,斷斷續續、時高時低,還夾雜著孩童的哭聲。
「隔音也夠差的。」裴廷約道。
「之前跟你諮詢怎麼轉移財產的那位,」沈綽撇嘴,「是他自己想離婚。」
「你還偷聽我跟人說話?」
「湊巧聽到了,」沈綽說著遲疑了一下,問,「真有辦法能讓他把財產都轉移了?」
「二三十萬的財產,有什麼轉移的必要?」
面對沈綽明顯不滿的目光,裴廷約不緊不慢地說了實話:「我教他的方法就是他能用的最實際的,不過他必然沒這個耐性,他自己去轉移財產,只要他老婆請個律師,想追肯定能追回來,想要做到天衣無縫也不是不行,不過他付不起那個律師費。
「他要是有兩三個億的資產,那多的是人會給他提供辦法,讓他老婆一張紙都帶不走。」
沈綽很不喜歡他這說話的語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當然,」裴廷約說,「但大多數時候,法律都只是有錢人的遊戲。」
「你一個律師說這種話合適嗎?」
「是挺不合適的,」裴廷約承認,「所以我沒跟別人說過。」
「那為什麼要跟我說?」
「我們結婚了,」裴廷約淡定說,「你是自己人。」
「……」沈綽語塞了一瞬,「你這種人,真不知道是怎麼做上律師的。」
「考過試拿了執業證就能做,能有多難。」裴廷約輕蔑道,並非自負,反而是某種對自己職業本身的不屑。
沈綽徹底沒了說下去的興致,他已經找到了那份購房合同。
拿出來時一張紙也跟著飄了出來,落到地上,沈綽彎腰想去撿,被眼尖的裴廷約搶先一步,伸手撿了起來。
看清楚手裡的紙是什麼,裴廷約揚了揚眉:「不是說沒收到?」
——是那張結婚證明。
之所以沒有處理掉,確實是沈綽顧慮到裴廷約說的可能的麻煩,那天回來後連同購房合同一起,塞進了這個抽屜里。
「沈教授,你好像不太誠實吧。」
沈綽搶回紙,重塞抽屜里,用力推上:「走吧。」
裴廷約直勾勾地看著他。
「你看什麼?」
「想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裴廷約的目光徘徊在他的臉上,「挺奇妙的。」
沈綽:「……你想多了。」
他先拉開了房門,身後裴廷約忽然伸手一攥,將他按到了牆上。
不等沈綽皺眉,隔壁傳來一聲巨大的摔門聲,楊文斌罵罵咧咧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