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端正的坐在沙内,她是那么的年轻,可那深潭般的纯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舅公,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
他的惊慌他的害怕他的颤抖,无一不让林盛夏嘴角的笑更深了一层。
“你猜他为了多少钱丢了性命?”
林盛夏的这句话是对着舅母说的,而后者的眼神闪烁不定,面色白,唇瓣颤抖。
“最开始,不过是三百万而已,可是最后利滚利却变成了五百万!用五百万买了一条性命外加全家的安全,算起来他也没有亏了是么?舅公?”
舅公的身体开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吊三角眼奋力的张大,呼吸急促着紧握住了坐在身旁的妻子,而舅母却尖叫一声挥开他的手,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死人!
“林盛夏,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青鸽怎么也没有想到林盛夏的一个故事竟然会让自己的弟弟有了这么大的反应,那声调压得极低,眼神里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这你就要问问舅公是不是和闻里的这个人感同身受了!”
林盛夏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谢青鸽在听不懂就是傻子了,只见她的视线缓缓的落在自己的亲弟弟身上,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一般的,颊边的肉哆嗦着,极力的隐忍着自己的怒气。
“你给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同平地惊雷般的怒吼声让原本就神经紧绷的舅公瞬间跪在地上,两行浊泪滚落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开始手气很顺的,把把都赢!可是没想到后面把把都输,越输越是想要将钱赢回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套了!”
舅公声泪俱下的忏悔,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拿不出钱来他也不会动了歪脑筋,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盛夏竟然会一眼将他看穿!
谢青鸽的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想要说些什么嘴里一阵腥甜,如果这件事情关起门来说自己还有点面子,可是林盛夏当着她的面将整件事情挑明根本就是不给自己留半分的后路!
“顾奶奶先别着急,舅公做的事情可不止是这么一件!”
林盛夏从口袋中拿出那张签字摁了指印的契约书,状似无意的在三个人面前露了露。
舅公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便喜悦了起来,那是他自己被逼迫签下的字,歪歪扭扭的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写出来?
“我只问你,顾爷爷的汝窑瓷器被你拿给了谁?”
林盛夏简单的一句话引来了旁边两人的怒瞪,舅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拉下脸来想要为了丈夫来开口借钱,可是他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偷姐夫的东西?13acv。
“只要你说了,我立马把这个烧了,这五百万权当我孝敬顾***!”
林盛夏噙着笑,好似在讨论着今日的天气一样。
谢青鸽怒瞪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他竟然偷了汝窑瓷盘!那可是顾弘文最宝贝的东西,就连自己都不能碰一下!保险箱的钥匙自己这里也有一把,他肯定是从自己这里偷去的!
“我也不知道给了谁!他只说让我把那瓷盘偷出来就把欠了的钱一把购销!我给他了之后说让我回家等消息!”
舅公颓然的跪在地上,眼巴巴的望着林盛夏手里的契约书。
倏然,一道冷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林盛夏敏感的察觉到。1553o561
抬起头来,她的视线与顾泽恺的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他眼底警告的意味明显,示意着她不要做的太过分。
舅公见林盛夏好半天不说话,身体侧向她,眼看鼻涕眼泪又要落下。
“舅公真的是折煞我了,既然我知道了瓷盘的去向,当然不会在为难舅公你了,只是因为赌-博倾家荡产的人比比皆是,如果舅公不能记住这一次的教训,难保不会再有下一次!”
林盛夏一边说着,纤细的手指一边拿过桌面上的打火机当着舅公的面将契约书一角点燃。
红色火光当中,林盛夏的心里却开始细细的回想起,到底谁对这汝窑的瓷盘这么感兴?
舅公舅母的脸色明显的放松了起来,心里对林盛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至于谢青鸽——
张开的五指紧扣着身旁的衣料,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溃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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