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音拿着水壶走到开水房的时候,正好遇到池母带了饭盒到医院。
不锈钢的饭盒,用一个朴实的布包装起来,看上去颇有池母的风格。
她从医院的电梯出来,一眼看到池怀音和她手中的开水壶。
她接过水壶,将饭盒递给池怀音:“我去打吧,那个水龙头有点问题,会把水漏得到处都是,别烫着了。”
水龙头会漏水,何尝不会烫到池母,可是作为母亲,她习惯了一切危险的事都由她来做,以防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站在池母身后,看到她熟练地将整个水壶的壶嘴都套在水龙头上,然后开始放开水。
她一边等开水接满,一边和池怀音说话。
“最近都没怎么回家了,很忙吗?”
池怀音挠了挠头:“美帝轰炸了中国驻南大使馆,现在国内很多企业对美帝的企业都很抵触,公司把握这次机会,从美帝手里抢了不少订单,确实比较忙。”
听着开水在水壶里的声音,池母不用看壶嘴,就能准确判断出水位,及时关上了水龙头。
“工作上的事,我都听不懂,不过有件事要提醒你。”
“嗯?”
“要注意身体。”
明明是很平常的五个字,却惹得池怀音红了眼眶。
“我知道。”
……
拎着水壶和饭盒,母女二人往病房走去。
池怀音看了一眼池母,离婚后整个人气色都好了很多。更或者是一辈子都很忽略池母的池父突然对她上了心,她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
那么漂亮,一点都不像五十几岁的人。
池怀音试探性地说:“看您肯来医院照顾爸爸,那是不是……”
“别试探了,我和他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
还是一贯的果决和利落,根本不给池怀音为池父说情的机会。
池怀音笑:“妈,你真的越来越强势了,都不让我说话了。”
池母白了池怀音一眼:“你一开口就是帮他说话,你说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爸爸那里没帮您说话。”
“哼。”
……
在医院待了一下午,季时禹和池怀音要走了。
临走前,季时禹看了池父一眼,故意扬声说:“妈,您回家吗?我们正好送您回去。”
池父见季时禹这么拆台,眼睛瞪得简直要裂开了一样。他脚肿得和猪蹄似的,也恨不得要跳起来拿拖鞋打季时禹。
季时禹赶紧往池怀音身后躲了一步。
最后是池母阻止了两人孩子气的举动。
她按住了池父的手。
“我不走。”
池父看了池母一眼,什么脾气都没了,立刻心满意足地躺回了床上。
池父住高干病房,一个人住,整个病房环境很好,窗帘是浅蓝色的,窗台还有一盆花,是池母抱来的。
孩子一走,池母就开始收拾和刷洗,把病房收得和家里一样温馨。
他回过头,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有些眼热。
这一生,她总是安静地照顾着他,好像从来没有听她喊过累。
“我脚伤了,不能参加跳舞比赛了。”
宽敞而安静的病房里,池父的声音清晰而沉稳,落在池母耳朵里,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没关系。”
池父想了想,说道:“我听女婿说,他们准备要孩子了,你多久搬回家里来?你不回来,我一个人照顾不来他们的孩子。”
池母没有回过头,淡淡说:“送我那去,我一个人照顾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