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迟几个小时误不了什么事。”
说着,陈之敏就想按内线让秘书通知机组推迟起飞时间,却被陈之敬再次阻止了。
“航线都申请好了,再次申请光等审批就要好几个小时。而且商量好的事却因为我忘拿手机推迟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提前说好的,”
缓缓吐出一口气,陈之敬靠着椅子笑道,“没事,一会去机场的路上我再买个手机就是了,先凑合着用,反正这段时间不管谁找我都没空。”
听到这话,陈之敏便没再坚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那这个你拿去用吧,电话卡都是现成的,顺便登录邮箱看看文件有没有哪里不明白。”
陈之敬接过平板电脑,登录了自己的邮箱,看着他即将巡视的酒店名单以及一些表格文件,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诗仙李白的一句诗——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
就在陈之敬坐上飞往巴厘岛的飞机时,斯年被袁江拉着上了车,准备再次前往马场。
“反正你今天没通告,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走一趟,万一遇上了呢?”
斯年神色有些落寞:“去了也没用……马场的人不是说联系不上他吗?”
“正是因为没联系上,所以才要去啊!”
把斯年推进后座,袁江一个箭步就窜上了驾驶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车开出了泉山坊。
等上了高,他才接着说道:“说不定他人机分离,根本没看到呢?”
斯年浅淡地笑了一下:“……就算当时人机分离,一晚上过去了,该知道的也都该知道了……你不是留了联系方式吗?他有打电话吗?”
袁江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他跟了斯年十三年,是第二任助理,可以说斯年的每一段感情经历,他都全程旁观。那些前女友对斯年的评价,有些他认同,有些不认同,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斯年确实个性太过被动。
不过个性被动的根源,却在于斯年这人太悲观,人又聪明,很多事想得过于明白理智,反而失去了冲动的能力。可人生在世,哪能活得那么明白?有些时候就是需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才能过得下去,才能头铁地撞出一线生机。
这种拉着扯着斯年去撞的事,袁江这些年没少做,大多都是徒劳无功,偶尔有那么几次成功的,也难以扭转最后的结局。可袁江并不气馁,因为斯年值得。他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可怜的好人是值得一个happyendIng的。
“总之,”
袁江握着方向盘,坚定地说道,“去看看再说。”
斯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极后退的景色,感觉它们像极了自己——被留在原地,只能看着别人远去,却无能为力。
到了马场后,依然是袁江戴着口罩去叫门,斯年留在车上等消息。过了几分钟,袁江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说是联系不上陈少,让我留下联系方式。”
和昨天的说辞如出一辙,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马场御用的模板套话,生硬得让人泄气。
斯年看起来倒没觉得有多失望。相比昨天,他似乎完全放弃了希望,只是淡淡一笑:“没事,就当是出来兜兜风,挺好。”
从后视镜瞄了斯年一眼,袁江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自说自话般道:“也许陈少把手机落哪了呢。没事,等有空了咱们再来,总能碰上!”
斯年没有说话,直到车快下高才开口道:“不去泉山坊,去寰宇国际。”
一路除了开车,一直在用后视镜偷窥斯年脸色的袁江没有问为什么,轻轻一转方向盘,深棕色的宝马suV便改道汇入了进城的车流之中。
两个小时后,二人顺利抵达寰宇国际,这个时候不过下午两点。原本把人送到家后袁江就会离开,可是今天他就像是赖定了斯年一样,硬跟着进了寰宇国际,蹭吃蹭喝打死都不走。
等到夜色渐深,斯年看了看时间,有些无奈道:“你还不回家?”
袁江捧着冰淇淋,眼睛盯着电视,头也不回道:“太晚了,懒得跑。”
“……”
大概能明白袁江为什么会赖在这不走,斯年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想跟就跟吧。”
说完,他回到卧室换了一身和他平时穿衣风格完全不搭的潮牌,戴上棒球帽和黑框眼镜,径直出了门。
我就知道!袁江连忙戴上口罩,跟了上去。自从昨天在马场吃了闭门羹后,斯年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若是以前,他会闷在家里自我化解,可是如今,他会去酒吧喝酒!
如果是去一般的酒吧也就罢了,怕就怕……挤上了副驾驶座的袁江,看着斯年驱车离开寰宇国际,心里一直在打鼓。要是斯年去了gay吧,他可怎么办啊?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
袁江提心吊胆地和斯年坐在廿柒的角落,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来这里干什么啊?想喝酒哪不能喝,为什么非要来这啊?万一被人认出来……”
没有理会袁江的碎碎念,斯年径直对着走到桌前的唐唐说道:“一杯彩虹,一杯水果滨治。”
听到“彩虹”
二字,唐唐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斯年一番:“彩虹?你确定?”
斯年点点头:“嗯。”
“好吧,一杯彩虹,一杯水果滨治……”
唐唐嘀咕着在纸上写下点单内容,走之前忍不住对斯年说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像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