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着她似的,轻如梦幻。
姜宛卿忍不住问道:&1dquo;殿下也常做噩梦吗?”
风昭然看着她,慢慢一笑:&1dquo;孤的一生,可能就是一场噩梦。”
他起身离开。
姜宛卿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替他补充——对,你未来就是别人的噩梦,很多人的。
*
服药之后姜宛卿觉得好些了,但这药似乎有安神作用,让她总觉得昏昏沉沉的,仿佛能睡到地老天荒。
半夜醒来,就见一灯如豆,风昭然坐在椅子上,裹着斗篷,合目而睡。
炭盆上面温着一只药碗,苦涩的药味弥漫。
姜宛卿对着它内心挣扎了片刻,罢了,她现在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头也没那么沉,显然是它起了作用。
于是还是默默端起来喝了。
风昭然睡觉一向浅得很,今日不知为何却睡得格外沉,她便放轻了动作,悄悄搁下碗,钻进被子里。
然后就现风昭然好像在抖。
很轻,不易察觉,但斗篷是玄狐,上面的锋毛簌簌而动。
他的眉头也紧紧皱起,像是深陷在梦境当中,脸上的神情混合着怜惜与痛楚,情绪远比他清醒的时候要浓烈得多。
&1dquo;殿下?”
姜宛卿唤了一声,他没有反应。
这盏油灯是自制的,灯芯来自于院角的一株灯芯草,灯油则是从烧菜的油里匀出来一点,只亮起非常微弱的一朵,勉强照出个轮廓。
昏黄的灯光在墙上映出风昭然的影子,影子十分巨大,并且隐隐可见颤抖的模样。
姜宛卿十分意外,风昭然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难道他也生病了?
她裹着被子下床,轻轻推了推他的肩,&1dquo;殿下,醒醒。”
风昭然确实是在做梦。
梦中也是这间屋子,也有人生病了躺在床上,他依旧看不清她的脸。
她病得很重,完全失去了意识。
他梦见自己在山野间奔走,去找草药。
他虽然久病成医,懂些医术,但所认识的草药全是晒干了切好了的,从来没有见过鲜草药。
照着医书上所绘的形状采来之后,他先熬了一碗自己服下,确认了药性之后才给她喝。
她周身滚烫,热得像是刚从开水里捞出来,面颊通红。
&1dquo;卿卿,卿卿&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