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孟扶摇恍如不觉那般凌人杀气,抬头笑问,“谁是你燕师兄啊?我咋没听过。”
众人又是哗然一声,都觉得这小子要么不知死活要么就在装傻,上渊双璧近来声名鹊起,出身尊贵男才女貌,是武林中无与伦比的佳偶,燕惊尘更是玄元三大剑派之一玄元宗的任掌门,又怎么会有人没听过?
孟扶摇只在笑,笑得和煦且纯真,那少年以为她怯了自己,不由有些得意,冷笑道,“那是你无名之辈孤陋寡闻,我们上渊双璧,普天之下,谁没听过?你今日辱我燕师兄裴师姐,便是和我玄元宗过不去,我们大人大量也不和你计较,跪下来磕个头也便罢了。”
“唾!”
一根脆骨吐了出来,溅到那少年脸上,蹭了他一脸油腻。
孟扶摇给了这骄气冲天的少年一个最为简单的回答。
随即她回头,对雅兰珠和云痕笑道,“走吧,我心情好,不想打架。”
云痕自听见燕惊尘的名字便默然不语,幽瞳暗光一闪,默然起身。
“站住!”
那少年想也没想到竟有人敢对玄元宗这么放肆,脆骨上脸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众目睽睽之下直怒得七窍生烟,二话不说长剑一闪,隐起风雷之声,直扎向孟扶摇后心。
他剑势极为凌厉,舞起时有微微雷鸣之声,手腕一振便是数朵剑花,炫目闪亮,酒楼里一阵哄然叫好。
有人大呼,“雷动诀!果不愧是天下一流的绝顶武功心法!”
有些善良的酒客则惊叫,“小心,快逃!”
一片喧闹声里,凌厉剑光刹那到了孟扶摇后心,风声烈烈,势必要将孟扶摇捅个透心穿。
孟扶摇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听见般照直向前走。
一些人的叹息已经即将逸出了喉咙。
然而他们的叹息只叹了一半便突然止住,随即慢慢瞪大了眼睛。
前方。
风声突歇。
剑光如落花瞬间枯萎。
那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稳稳捏在孟扶摇的掌心,她捏着那剑,就像捏着一截软泥,若无其事,漫不经心。
穿堂风掠起她长,她微微靠近剑尖,似乎近视一般的认真端详,然后,轻轻一抹。
精钢打造的长剑,突然便被她捏薄捏长,捏成细细钢丝,然后孟扶摇三绕两绕,绕成一个动物形状,眯眼看着,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满酒楼的人都倒抽一口气,有些眼光厉害的,隐约想起刚才剑光离孟扶摇后心只差毫厘的瞬间,她突然一抬手,黛色衣袖一闪闪出目光不可捕捉的虚影,一霎间便捉住了那少年剑尖。
抬手就捉住了附着雷动诀心法的快剑,这需要何等的眼力和内力?
江湖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个少年绝顶高手?
刚才还很张扬的几个上渊武人,此时都哑了声,有些惊惶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原以为凭玄元宗这些日子雷厉风行的作风,掌门举世无双的雷动诀,真武大会魁手到擒来,不想今日酒楼里,一个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抬手就让玄元宗近日风头最劲的弟子狼狈受挫。
其余酒客却都兴奋起来,看来今年真武大会,并不是想象中那般没有悬念了。
那长剑被孟扶摇挽成花的少年僵在当地,不敢置信的瞪着孟扶摇在慢条斯理用钢丝编织,孟扶摇将手中编好的一对狗在掌心掂了掂,扔到他怀里,淡淡道,“玄元派永远都只会背后伤人这一招,麻烦下次玩个像样点的,还有,这对狗儿帮我带给你们掌门,算作我给他们夫妻的贺礼。”
她拍拍手,转身就走,身后突传来一声羞愤的怒吼,随即“嚓”
的一闪,一片黑色的牛毛般的细针自那少年袖底射出,直打三人。
孟扶摇理都不理,雅兰珠哼了一声,欲待出手被孟扶摇一拉,走在最后的云痕衣袖甩出如钢板,细针无声落地,那针颜色青蓝,一看便知有剧毒,云痕冷然回,一言不,清冷的幽瞳盯住了那再次背后偷袭的少年,他目光里星火缭绕,冷光慑人,看得那少年激灵灵打个寒战,忍不住后退一步。
他这一退,突然现原本还在前面门口处的孟扶摇,竟无声无息站在他背后。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霍然跳开,然而已经迟了一步,身后孟扶摇冷冷道,“不接受教训的人,就必须给你个更重的教训。”
她抬手,手指拂出,她的动作看起来不快,那少年盯着她的手,却觉这手势包罗万象,他无论向哪个方向逃,都躲不过她的下一变招,他惊恐的瞪大了眼,刹那间寒意直渗入心底。
“嚓。”
一声轻微的裂响,血光溅起,伴随着“啊!”
的一声惨嚎。
孟扶摇一出手,便穿了那少年琵琶骨。
收回手,孟扶摇冷然俯视着捂肩满地打滚的少年,道,“你得罪我,不至于受罚如此,然而你不仅骄狂,还心性狠毒滥杀无辜,你这样的人会武功,迟早有更多的人遭殃,那么我就辛苦一下,解决了你。”
满地鲜血殷殷,如血色写意一幅横陈,孟扶摇立于鲜血之上,语气平静而煞气微生,满酒楼的人屏息不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他们此刻才认真注视着孟扶摇,才觉这个不起眼的少年,一旦动武,一身的铁血杀气,凌厉迫人,一看便知就是从尸山血海白骨堆里冲杀过的百战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