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钱了。”
贺年掏出银行卡握住贺明兰粗糙,已经长茧的手掌,他扯了个谎言:
“你还记得我高中时拿过奖学金吗?就是那个储先生设立了慈善基金会,我打电话过去,提供了资料证明,人家说答应出这钱,给爸爸治病。”
贺明兰似乎是收到了惊吓:“年年,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可不能开玩笑。”
“没开玩笑,是真的。”
贺年举起手里的卡片,暂时忽略掉心里的沉重,露出个笑容来:
“妈,人家钱都已经打过来了,骗不了人,你就放心吧。”
这一天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贺明兰大喜过望说不出话来,想哭又竭力忍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真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
最终贺明兰晕了过去,旁边的医护人员检查,说是太过于劳累导致的,身体本身没有问题,多休息就好,不用担心。
四个半小时后,贺岑住进了F市中心医院,全程有医院的专业人员负责检查身体状况,然后进行肝脏配对,贺明兰在普通单人病房挂葡萄糖。
大城市的医院条件好,病房里很亮堂,地上的板砖连根头丝都没有,也没有难闻的异味,窗台还放着几盆绿植。
赵乐川守在门外,心中无不感概,等人出来他微微颔打招呼道:
“小贺先生,储先生已经安排好了,这里有最好的药物和进口医疗设备,您父亲也会得到最好的救治,放心吧。”
“先生他……”
“储先生会尽快回来,他交代过,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贺年小幅度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吐出来的音节很艰涩:
“……谢谢。”
赵乐川留下张名片,没有过多打扰私人空间,下午医院出了治疗方案,肝脏已经配对成功,等病人身体状况好点就可以手术了,贺岑身体没有其他的病症,手术成功后二十年的存活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基本上没有什么后遗症。
原本背上压的千斤重石落下,紧绷过度的精神猛地放松后,贺年有了点昏昏欲睡的感觉,身体也开始不断出抗议。
他强打起精神去外边儿买了饭,看着贺明兰吃下去才放心,安抚好母亲他退出病房。
想起来还是昨天早上吃的饭,贺年打开饭盒,闻见油腥味就想吐,只喝了几口米粥,离开里城时走的急,什么东西都没带,还得置办住院的东西。
这种琐碎贺年不好意思麻烦赵乐川,自己去楼下的市买洗漱用品,他低头数着手里的零钱,忽的听见有人喊他。
“小年。”
贺年脊背僵住。
他不敢回头,怕只是自己的幻觉,直到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压制的思念全部土崩瓦解,无尽的思念快将他淹没,贺年小声轻喊道:
“……先生?”
对上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那一瞬间,储西烬心头巨震,整个心口连带着手脚都在麻,他大步上前把人揽进怀里,沙哑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