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鸢好言劝他:“再这样下去会伤着你的手的,有什么事你先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你别这样好不好?”
她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谢锦衣,可饶是如此,他面上仍旧什么也不说。
到底生了什么,会让他变成这样?
谢锦衣终于抬起头,看着她冷冷地笑了:“说出来,你能为我做什么?”
元鸢怔怔地看着他,搭在他腕上的手僵硬了一瞬。
“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到。”
谢锦衣的眼神是那样冷漠,毫不留情的刻薄,“如果我是你,就应该乖乖闭嘴。”
嘲讽的口吻宛如窗外的暴雨,潮湿地扑了过来。水花溅到元鸢的手背,凉意却直直地透进了她的心口。
她抿了抿唇,喉头因难堪而轻咽。
“我……”
喉头涩,她试着开口却又哑下。明明知道不应该委屈,可酸涩感涌上鼻头。
谢锦衣的目光很快掠过她,搓洗的力道却更加用力,像在泄什么。
单薄纤细的影子投映在他的脚边,缓缓往外走。
意料之中的事。
谢锦衣没有再去管,走了就走了。
可脚步声又倒了回来,影子停在在他面前,伸过来的是一双白净的手,拿着一件干净的衣裳:“你的衣服湿了,先换下来吧。”
平静到没有责怪。
谢锦衣微睁了眼,余光里是元鸢低着头的模样,哪怕她唇角平静,却仍是看到了她微微湿润的眼眶。
可她只是温声说了一句:“我让厨房给你端碗姜汤来。”
她将那件衣裳搁在旁边的架子上,转身往外走。
烛火拉长的影子渐渐远去,雨滴拍打在窗台。
元鸢抬手揉了揉眼睛,脊背陡然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一双手将她轻轻地从背后抱住。
她一惊,懵地看着面前的门窗,耳畔是一句低哑的“对不起。”
睫毛扑下,泪珠子也掉了下来。原本压在心里的委屈也跟着涌上来,元鸢抿着唇,竭力地忍着喉头的酸涩。
她想说“没关系。”
却不出声音,只能摇了摇头。
她没怪他,真的没有。
她只是有一点委屈,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可她知道他说的都没错,她什么也帮不了他,那些事他同她说了也没用。
身后人将下巴埋在她的肩胛,声音因为隔着衣料而闷:“没用的人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的也是我。”
他甚至还要拿她撒气,他又算什么男人?
他以为他自己无所不能,他藐视一切,他自视清高,他才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