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看得心中一紧,疾掠去,抢在最后一刻伸手扶住了他。
他浑身无力,身子软软的,竟是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病弱。
司韶双手环住他的腰,低下头的时候,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赤红双眼,眼中一点温度也无,漠然地凝视着她。
糟了,他是不是还没有恢复正常?
司韶揽着他的腰,一时不知该不该把人丢下,万一他又像上回那样疯怎么办?
她硬着头皮开口:“九师兄,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万幸,他没有失去理智,此时还能好好说话,只是语气不太妙:“你怎么在这?”
赤红的双目里,残留着些许未褪的狂暴杀意,还有失控的疯狂,头顶那对雪白的狐狸耳朵还在昭示着此人半妖的身份。
“我……我见这边有不正常的响动,出……出来看看……”
司韶对着那双冷漠眼眸,结结巴巴地道。
他竟然还好整以暇地回道:“哦,是吗?”
司韶只觉手上一片黏糊糊,似乎还有温热的液体在不断流出,鼻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受伤这么重,就先不要聊了吧?
她不由放缓了语气,劝哄道:“九师兄,你现在伤得很重,还是先好好疗伤吧?”
闻言,他嘴角莫名勾起一抹笑,那笑看起来意味深长,然而他却答应了:“好啊。”
他身量很高,体重也不轻,司韶只到他下巴处,见这人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双手使劲,把人扶抱了起来。
下一刻,一颗脑袋重重地搁在她肩头,沉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窝处,她不禁浑身一僵,只觉颈上那块肉痒痒的,好想挠一挠。
当然,眼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她寻了一块平坦干净的树根,把人架过去,轻轻放下,让他靠着树干坐着。
夜风飒飒,吹淡了那浓浓的血腥味。
司韶蹲在他身边,望着他身上布满的大大小小的血口子,红衣破损,血迹斑驳,那血黏在上头,只可见比红色略深的颜色。
他近乎奄奄一息地靠着树干,双眸却饶有味地盯着她。
“九师兄,你身上带了丹药吗?”
司韶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水灵,似乎不含任何杂质,干干净净,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去亲近。
傅希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嗓音沙哑:“没有。”
司韶惊了一下,他竟是空手出门的么?
一点也没有安全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