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业辩解道:“国师您误会了,绝无此事……这种事不常生,今年生了两回,都被下官及时制止了。”
王施琅负手而立,清风吹动着他绛紫色的长袍。
王施琅位居一品,地位与其他一品大官完全不同,国师受万民尊敬,哪怕是太后、亲王都要给他三分颜面,更遑论一个四品文官,在王施琅面前只能毕恭毕敬。
就在陈司业思索如何应对,一道清脆嗓音响起,“上次也是他?”
陈司业猛然抬头,越觉得面前少年眼熟,可就是迟迟想不起来,碍于这人是王施琅带来的,他不敢怠慢,“是。”
余星微微皱眉,看向曹归帆,对方垂,看不清神色,但余星看得出来对方没半点忏悔。
余星淡然道:“你时常欺压羞辱同窗?”
曹归帆自有傲气,不是谁都有资格诘问。陈司业见这厮书空咄咄,立马催促:“曹归帆,没听见小公子的话,还不快回答!”
曹归帆没将司业放眼里,他爹是尚书令,哪儿需要看司业脸色,可此时国师在,哪怕是他爹也要给国师薄面,他咬了咬牙,对余星极为不满。
“我怎么会欺负他!”
“先前打马球他输了,又不认账,我们才找他理论,哪想刚说了几句,他就动手了,不信你可以问其他人。”
曹归帆话音一落,其他人纷纷附和点头。
“对对对,是关子澄先动手的,结果他打不过我们,又露出一副被我们欺凌的模样,当真是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国师、陈司业,我们可冤了,你们得为我们做主啊!”
陈司业要被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给气死,王施琅随意瞥向几人,眸光冰冷,原本还叫喧的几人瞬间噤若寒蝉。
余星越过他们,到墙角下,扶起痛得战栗的关子澄,“来,小心些。”
关子澄嘴角溢血,左脸青肿,右颧骨红肿,下眼睑青肿,白衫污脏,十分狼狈,关子澄先前挨了好几脚,这会儿弓着背,显得萎靡不振。
关子澄忍着痛,扭头对余星道:“谢谢公子。”
余星问:“没事吧?要看大夫么?”
关子澄正想说没事,回去修养几日即可。
陈司业扬声道:“快来人去外郭城请大夫!”
陈司业声音洪亮,吏役立马跑了过来,“陈司业,小子这就去请大夫。”
余星不知道外郭城,他扶着关子澄走到一旁八角亭里。余星内心百端交集,今日一幕令他明白不论在多兼容的国度,都有持强凌弱之人,受害者身处弱势,往往连讨公道都无法做到。
王施琅看了余星一眼,又看向关子澄。此时曹归帆带着几人蹑悄悄离开,他们不怕陈司业,先前没一哄而散不过是因为王施琅。经过他们察言观色,现王施琅没有动怒,更没有要指摘他们的意思,便找准时机溜之大吉。
等陈司业觉察时,哪里还看得到几人身影,陈司业内心惶惶,唯恐王施琅问责,好在一直到大夫来,王施琅都没开口,陈司业悄悄松了口气。
大夫开了些活血化瘀止痛的红花、马钱子、苏木,和活血止血的三七,叮嘱了句“不可劳累,须得静养”
,便背着笥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