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听力好,云溪怕她听见火的声响,沿着水潭两岸走了好几百米远才停下来,重复削树枝的弓弦转木取火工作。
一回生,二回熟。
第二回燃起火苗时,云溪的内心更多是喜悦和思考,而非激动到哭泣。
她捡了不少树枝和藤蔓,又从河边搬了些大石块来,把柴火堆围住,两侧用树枝各搭建了个三脚架,放上几根比较粗、湿的树棍,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烤架,把鱼肉放上去熏烤。
之后她需要寻找适合当炊具的煮锅、烤盘,否则木材烤架都是一次性的,掌握不好燃烧的火候,极容易烧毁。
她在农村的时候,常常在灶头边,生火、添柴、减柴,这些做起来得心应手。
有了火之后,她可以获取熟食、热水,也可以学着制作工具捕猎,或许她可以离开那个潮湿的溶洞,独立在外生存,那个洞住久了,自己一定会生病的……
这个念头一出,云溪脑海浮现出人鱼的身影。
人鱼把她视作配偶,不会放她离开的,除非自己的力量压过人鱼。
光凭蛮力肯定斗不过人鱼,但人鱼今日暴露了自己的弱点,火。
人鱼很怕火,哪怕是那样一撮小的火苗,也能让她犹豫着止步不前。但云溪必然不会使用火去伤害、恐吓她。
不想使用武力,沟通交流的话,人鱼大概率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夜晚不回巢穴。
云溪纠结得皱起了眉。
不知人鱼这个物种能否理解“不适合要分开”
的概念?是否一个繁殖季换一个对象?也不知下一个发情期什么时候到来?
她养过猫咪,猫咪的发情时间能持续很久,替它纾解过一次后,过一个星期左右,又会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滚,嗷呜嗷呜地叫,甚至懂得凑到主人面前,翘着屁股要主人摸摸蹭蹭,替它纾解。
云溪无法想象自己再替人鱼纾解欲念的模样,那太过诡异。
她甚至不敢回忆上回的场景。
约莫十几分钟后,火堆上的烤鱼,外表已经变得焦黄。
云溪闻到鱼肉的焦香味,口里不自觉地开始分泌唾液。
她吞了吞喉咙,给鱼翻了个身。
看样子,再烤几分钟,就差不多熟了。
等烤熟后,她要先尝一口,然后等放凉了,拿过去给人鱼。
动物们似乎都不太爱吃烫的食物,人类是个例外,平时爱喝热水、吃麻辣烫,冬天爱吃火锅、串串香。
云溪很想念文明社会里,那些食物的味道,
不知道这个岛上的冬天是怎么样的,水面会结冰吗?食物会变少吗?
会不会等到冬天到来,她还是没被救出去?万一一辈子都困在这个岛上了,那该怎么办?
云溪不敢去深入思考这些问题,怕想得多了,会陷入到绝望中去。
她最近越来越少思考要怎么逃出去,怎样更容易被救援人员找到,被救援的希望随着时间流逝一点点熄灭,她变得有些麻木和倦怠。
焦香味愈来愈浓,不知道会不会飘到人鱼那里去?
若是能把她主动勾过来最好,省得自己拿过去,还得担心留在这里的火堆会不会熄灭。
但千万别把其他大型动物吸引过来,云溪怕自己应付不来。
脑海刚浮现这个念头,树丛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接着,一道白影从眼前闪过。
云溪拿起匕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