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诗意开车来的很快,生怕她出了事。在接她回家的路上,她不怎么开口,把车窗降得很低,任由风雪迎面吹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清醒。
她的手掌不知是什么出现的伤口,回到家的时候靳诗意才现,还好伤口不深,像是摔倒被蹭到的,伤口周围还有些雪融化的污水。
靳诗意拿来药箱,在里面找到了碘酒和纱布,靳诗意不知道生了什么,帮她清理伤口时为了解闷,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天:“受伤了也不吭声,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温俞看着她给自己包扎,低眸不语,她没什么心思和她闲聊,心沉沉的,看到自己的伤口出神。
靳诗意忙完,放碘酒时看到了里面的创可贴,拿出来笑着说:“你又买了?你不在我都没怎么见过小熊图案的了。”
温俞依旧不讲话,听着靳诗意的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伸手想要去看创可贴,不小心打翻了药箱,创可贴从包装袋里散落一地。
温俞看着这一地的创可贴,越看越觉得熟悉,她从沙上下来,跪在地上轻手抚摸一张又一张。
脑海里出现了徐忱帮她贴创可贴那天的场景,记忆越混乱,那个留着寸头的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突然温俞感觉胸口闷得慌,心就像是被什么揪住,疼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捂住胸口哭出了声。
这样的动作吓坏了靳诗意,她连忙扶着温俞:“温俞你别吓我啊。”
温俞拼命摇头,徐忱的那张小小的脸。
她终于想起了几年前那个最寻常的下午,那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想起来,她摸了摸那孩子左脸的伤口,和那个孩子说:
“小孩,你得学会还手。”
温俞捧着小熊创可贴看了很久,那天在药店听到的那个买创可贴的男生,以及徐忱每天都会带在身上的创可贴。
这一切都不会是巧合。
原来她不记得的事情,却被徐忱记了许多年。她想错了,彻底想错了,喜欢她可能不是因为他是徐忱,而是因为他自己。
他们的相识,不需要任何人。
哭过之后温俞好受了些,窝在靳诗意怀里一言不,她总是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的骨子里是个淡漠的人,没有特别喜欢的人,也没有特别想做的事。唯一想的就是看着温亚宁和靳诗意能有一个好的归属,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她从未想过,会遇到徐忱。
第一次被人影响了情绪,一次又一次地去伤害一个人,去猜测,去怀疑。
靳诗意不懂到底生了什么,只能拍着她的背,轻哄她:“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
“我好像做错了。”
温俞声音很轻,带着刚哭过的颤音,“他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我,安慰我。”
他什么也不说,一直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
“他?”
靳诗意不懂。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临江,也不敢来打扰温俞学习,却没想到她竟生了许多不好的事。
温俞把这段时间生的事全部告诉了靳诗意,每一句话都听得靳诗意懵。她睁大了眼睛,都不敢相信这种如同小说的狗血桥段生在了温俞的身上。
她认识的温俞从来不是一个为这些事哭的人,温俞在她眼里一直是一个坚韧的性格,从小在她身上生过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她觉得自己应该习惯的。
但她不想温俞这么难过,她轻轻拍了拍温俞的脑袋,问她:“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温俞抱着靳诗意,双手攥着她的衣服,“你告诉我怎么会这样啊,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我不想这样的,我是不是病的更重了,我好像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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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包厢内隔绝了外面吵闹的音乐声和欢呼声,徐忱是被赵崇明拖来的,这样了疯的他根本无处可去。
徐忱的紧闭期根本还没到,他想要早一点见到温俞,所以他翻窗逃了,没有再管林舒是不是还疯着。
他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只带走了温俞那一年掉的校牌和她的照片,剩下的东西都没有她贵重。
这一次,他是打算放弃一切的。
可刚一见到温俞就生了那样的事,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他很想她。
他们之间,又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徐忱坐在一边安静分喝着酒,也不说一句话,赵崇明瞧着他这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了。
距离上次这样还没多久,次次都是因为温俞现了他不得了的事。他挺看不惯温俞的,总觉得这女生清高得不行,眼睛看谁都有那么一丝不屑。
“这次还不想算了?”
赵崇明喝了口酒,看不懂徐忱到底想做什么,“不是我说,咱们跟人家之间,那墙得有两丈高。”
在还是徐嘉铭的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每天就和赵崇明鬼混在一起逃课打架,什么坏做什么。
是成为了徐忱,才让他有了那些幻想,可以奢望去朝着温俞的方向走,想去留在她的身边。
徐忱靠在沙上,沉思了很久。他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声音听起来带了不太清楚的哽咽:“那我就,推了那墙。”
赵崇明愣了会儿,叹了气:“你又想干嘛?”